这些人刚刚为了追上猴子一个个搞得灰头土脸。
赵秀兰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怒火上头时做了什么,羞耻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竞阳忽然指了指她的脸:“赵姨的脸和猴子屁股一样红。”
赵秀兰还没反应,被它指了屁股的猴子先不乐意了,朝着竞阳凶巴巴地龇了龇牙。
郑珣负手,幽幽道:“铃音啊……”
赵铃音生怕她怪罪,连忙道:“马上,马上开始。”
“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是想问,你可想过增开一门武课?”
亲眼目睹过许多次郑珣鼓动其他人习武的郑瑾都有些感叹她的执着。
她是巴不得大雍全民皆兵啊!
真按照她的想法持续下去,别说一个小小褐国,就是再来十个也不在话下。
赵铃音没有体会过郑珣的行事风格,更是一脸茫然:“我不会武啊……”
“另外找个人来教就是。”
“可是,我们不是教女科大夫吗?”
郑珣开始循循善诱:“你想想啊,如果那些病人的亲友闹事,你是不是只能被动挨打?”
赵铃音连连点头。
“遇到不听话的病患,你是不是只能无奈看着?”
赵铃音疯狂点头。
“遇到那些愚蠢又自作主张的人,你是不是想给他一巴掌但是又打不过?”
赵铃音彻底服了,这话还真有点道理。
“所以,习武有必要吗?”
赵铃音那两张总是懒洋洋半合的眼皮彻底抬起,露出下头晶亮的瞳孔:“必要!太有必要了!”
“那更需要习武了,当然,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也不用对他们太过苛责,只要让他们有力气逃跑就行。”
赵铃音激动不已:“开!这就开武课!”
郑瑾不忍直视地别开眼,瞅瞅,可怜的赵大夫都被忽悠成什么样了。
郑珣满意地拍了拍赵铃音的手臂:“孺子可教!”
这个时候,整理好自己的那些女子终于来了。
刚刚还活泼得很,现在却一个个垂着脑袋老老实实地站在面前,郑珣看着这一个个乌压压的发顶,别说,还挺有趣。
郑珣特意嘱咐过,不要限定参与考核的年纪,所以今日来这儿的,小的才六七岁,大的已经三四十了。
年轻的还好,那些年纪已大的,再学医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赵铃音会教她们一些常识和基础的女科问题。
如今这些人并不多,但是待雨滴汇入江海,口口相传,总会影响到一些人。
旁边,赵秀兰帮忙唱名,赵铃音一个一个地考核。
考核的内容,是赵铃音前段时间发下去的《女科疏注》,摘自她一笔一划写出来的脉案和总结。
她考的角度有些刁钻,除非对这本疏注记得滚瓜烂熟或是足够机灵,否则答不上来。
来到这里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所以,她的行为也引起了一点不满。
当下就有人在下头低着头,声音不轻不重地质疑:“赵大夫出题这么难,是不是根本没想着教我们?”
赵铃音目光缓缓挪到对方身上,若有所思。
赵秀兰低声安慰:“不要把她的猪猪话放在心上,能说出猪话的,明显不是人。”
“没,我只是在想,公主说的话好有道理,我现在想揍她,但是又懒得动,要是能飞花摘叶,就不用我走动了。”
赵秀兰:怎么懒不死你?
算了,她是院长啊,她除了包容还能怎么办呢?
她探出身子,双手撑在面前的桌子上:“你可知铃音姑娘设置这些考题的意义?”
那女子胆子到底还是不大,愣是一个字都不敢吭。
赵秀兰自顾自道:“意义就是筛选出你这种人,看不清考题的背后的深意是你蠢,答不上考题的内容是你懒,因为自己没本事就心怀怨愤污蔑他人,是你恶,铃音姑娘不会收你这样的人,元秀书院也同样。”
那女子听到这里已经开始慌了,连忙跪到地上,大哭着求饶:“求求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错了!求求您,离开书院我就没地方去了……”
她哭得绝望又无助,似乎是想抓住手中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是赵秀兰丝毫不为所动:“这不是你第一次在书院搅风弄雨,本侯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但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犯本侯的底线,你觉得本侯还能容你?”
那女子哽咽着,还想说什么,但是赵秀兰挥了挥手,示意红鹰军上前:“把她扔出去。”
那女子的哭声被护院捂住塞回了喉咙里,这处院子霎时寂静下来。
赵秀兰重新站直:“你们应当知道元秀书院成立的初衷,但是有一件事情却不得不说。”
她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她的头发本就梳成了一个高高的发髻,脊背挺直的时候越发显得气势如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