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柔弱的文臣躲不开,被踩在马蹄下生死不知。
跟木灼比较熟悉的礼部尚书拉住他的手,哥俩好地道:“来来来,老兄,我们回去喝酒去。”
木灼回头看了一眼,这些人已经看到过公主救他的一幕,看来是不能留了。
杀意一闪而过,很快就被掩藏在平静的神色下。
有几个躲过一劫的褐国使臣连忙跟上大雍的朝臣,因为大雍官员周围有许多侍卫,看起来比较安全。
大雍的众人看了他们一眼,没赶人,但是眼里莫名闪过遗憾之色。
褐国使臣:!
他们在遗憾什么?究竟在遗憾什么?!
他们回到太平殿的时候,脚程更快的李卓也追上来了。
被马追了那么久,他只是呼吸有一点紊乱,连汗都没出一滴。
有个褐国使臣犹豫地问:“李统领,我们的同僚。”
李卓歉意道:“马儿追得凶,没注意到他们。”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不怎么明显的诧异之色:“你们还记得他们呢?看你们这么毫无负担地离开,还以为你们之间有仇呢……”
褐国使臣被他这句话臊得低下了脑袋。
当然,他们不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无情和错误,而是纯粹地被点出来后觉得难堪。
郑珣淡淡地总结:
【有仇倒不至于,冷漠自私倒是真的】
人有余力但是就是不肯出手,一个国家如果到了这种地步,也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重新坐定后,褐国使臣看着木灼,瞬间想起了刚刚郑珣救他的举动。
都不用证据,一看木灼就是跟大雍勾搭上了。
但是现在不是质问的时候,他们的心神全放在大雍的皇帝上。
献上去的马出了问题,这一遭,如果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们谁都逃不掉。
等不到一个结果,他们始终也无法安心。
但奇怪的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提起这件事,皇帝宣布了宴会如常进行,气氛又重新火热了起来。
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庆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
片刻后,他们才反应过来,刚刚死了好几个褐国使臣,但是皇帝连提起都不曾,大雍人的情绪似乎还比刚刚高涨了些。
意识到这一点,他们不由得心中凄惶,莫名觉得面前遮上了浓浓白雾,让他们有些看不清前路。
那些本就准备来赴死的人都如愿地死在了刚刚那场意外里,但是有几个可是还想回去的!
他们也想平安回去。
此时他们完全没有想过,就连他们这些同为褐国的使臣都没有怎么将同僚的死去放在心上。
他们最先想到的,竟然是将此次意外栽在大雍身上,然后以此挑起褐国百姓的仇恨,为以后的战争做准备。
如果这件事办好了,回去等待他们的就是皇帝的赞扬和光明的前途。
但是这群意图踩着同僚尸骨换取富贵的人却在说:“大雍人好像还挺高兴,太可怕了。”
如果有大雍人知道他们此时的想法,一定会告诉他们:高兴,当然高兴了。
刚刚才回顾了一番彼此的仇恨,就有几个仇人死在面前,换谁不高兴?
李卓干得好啊!
若不是今日不能饮酒,他们一定会轮番上去把他灌醉。
郑珣说得没错,仇敌的头颅,适合就酒。
因为刚刚那场意外,郑瑾的情绪好了许多。
她忽然凑上去,故作随意地谈道:“好奇怪,那些马怎么会忽然发疯?”
郑珣冷笑一声:“他们搞的鬼呗。”
【这些马是他们特意培育出来的好马,平时看着一切都好,但是某次意外让他们发现了这批马竟然有一种致命的缺陷】
【它们一旦闻到芨芨草的味道就会发疯】
【而芨芨草能够固色,大雍几乎所有的布料染色时都加了芨芨草】
【衣物里的芨芨草不多,马儿闻到后不会立马发疯,但是时间久了,一定会出问题】
【刚刚李孝君给李卓的东西就是一个装满了芨芨草的香囊,所以这些马才会这么快显露异常】
郑瑾恍然:“那这些马肯定不能用了,宰了也怪可惜的。”
“别啊,虽然有缺陷,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些马确实养得好,如果交给对马儿有研究人,说不定还能培育出正常的马。”
光是想想以后大雍能有这么一批好马,她就高兴得快要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