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知道家中有事的?”
林玉禾也好奇,突然她想到一个人。
忽地凑近谢书淮悄声问道:“是不是大丫给你报的信?”
一股温热的且带着些许湿意的气息扑在谢书淮的耳畔,还夹杂着林玉禾身上独有的味道。
谢书淮身子不由得紧绷起来,微微点头。
“郑家人定不会死心,这段时日,我先不去书院。”
“你们也不要去书院门口卖小食了。”
崔氏一叹,“也只能如此了?”
既然不能出去卖吃食,林玉禾就在家中给肚里的孩儿做衣衫。
崔氏看她在做,想到谢书淮买的布料。
开口提了句,“玉禾,淮儿也买了棉布给我孙儿做衣衫。我还没来得及,若是你布料不够,我再拿些。”
林玉禾微怔,不想谢书淮对肚里的孩子还比较上心。
那她以后带走孩子,谢书淮会同意吗?
又一想,管他同不同意了,孩子要吃奶。
他又没奶水,她带走,他也阻止不了。
看她发愣,崔氏直接回了自己屋子。
就在这时,林玉禾听到屋后的喊声,“玉禾姐,你在屋里吗?”
是大丫的声音,她忙放下手中的衣衫。
走到屋后一看,大丫竟真的带着她的未婚郎君来了。
这下换她傻眼了,那日她随口一句,大丫竟当了真。
人都来了,也不能把人赶走。
再说昨日她和肚里的孩子能平安无事,多亏大丫给谢书淮报信。
她把人迎到家中的堂屋,林玉禾先询问了崔氏和谢书淮。
母子俩都没需要做的木器,而且家中也没木料。
正一时为难之间,看到屋檐下已破得不成样子的狗窝。
她脑中灵光一现,说道:“本想做个衣橱,可木料还没买回来。”
“那就做个新的狗窝吧。”
小木匠和大丫都僵住了。
林玉禾为难一笑,“墨墨也是家中的一份,木活也不分大小。”
逗得大丫和小木匠捂嘴偷笑。
崔氏拿出柴房能用的几节木料。
小木匠就开始动工。
大丫本要走,被林玉禾留了下来。
让她帮她的郎君打下手,她稍后有空了,还想从这木匠口中问一些那个药贩的事情。
崔氏实在不知林玉禾打的什么主意,趁着她到灶房准备饭食时,小声问道:“玉禾,这狗窝书淮就能做,你喊木匠来做啥,白白浪费了工钱。”
“娘,大丫这次算救了我和孩儿的命,那人是她的未婚夫,这工钱给的不冤。”
经她一说,崔氏倒也赞同。
便帮林玉禾一起准备午食,她大方拿出腌好的鸡肉,又翻出坛子肉。
林玉禾则到屋后摘了一个地芝回来。
准备用腌鸡炖地芝。
这地芝是野生的一窝,结了好几个。
而后她又摘了几个青瓜,准备凉拌。
两人便开始做午食。
这时崔氏才想起,林玉禾住的西屋有些漏风。
“玉禾,等木匠做好狗窝,让他把你屋内的墙缝修补一下。”
林玉禾切菜豆的手一顿,想到那西屋她也住不了多久。
上次冬月就说了,谢书淮和李云萝大婚后,一家人也不用住这里了。
心中骤起痛意,不知不觉眼眶也跟着泛红,她努力用笑声压抑着悲伤。
“娘,不用修了。夏日屋里漏风好,凉快。”
“我在这里也住不了多久,日后那屋不住人,不用白费力气。”
崔氏冷不丁听到这些,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她。
同样这话也传到了东屋谢书淮的耳朵里。
手上的羊毫笔猛然停下,一滴浓墨来不及书写就那样滴落下来,晕染了一大片也模糊了书籍上的其他字迹。
谢书淮一双沉静幽深的眼,一直盯着虚空处,许久没有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