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露露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秦朗盯着手里的瓜轻轻摇了摇头,这瓜瓤颜色不对劲,透着淡淡的粉红色,想都没想秦朗就把西瓜丢进了垃圾桶里。
“咱们现在一举一动都被盯着,刚刚他过来送瓜,就是在试探咱们在干什么。”
姜桃苦笑了一声,她到现在都搞不清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李大爷,无助的抱着于露露,可怜兮兮的仰着头看向秦朗:“你是说他可能会对咱们动手?”
秦朗笑出来,用手指了指垃圾桶里的西瓜:“他绝对沉不住气了,现在他可比咱们急。”
推开门,秦朗站在连廊上,双手撑着栅栏仰着头整个身子暴露在太阳下面,周围无数的摄像头齐齐对准他,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偷偷窥视着他的行动。
秦朗扭过头,看向屋子里的于露露跟姜桃,脸上浮现自信的笑容:“我在等待夜晚,他一定会给咱们唱一出好戏。”
门卫室内,所有的摄像画面都是秦朗的身影,此时厂子里所有的摄像头全部对准了二楼姜桃的宿舍。
“西瓜送过去了?”
陆大妈灰白色的眼睛盯着画面里秦朗悠闲的样子闪过狠毒,粗粝的手指不停的扣着那张满是指甲抓痕的桌子,刚进门的李大叔似乎习惯了她的疯癫,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水,眼神却一直关注着监控画面。
“你说他们是不是知道了!”
陆大妈揪住李大爷的衣领,脑袋不规律的晃动着,急迫的想从对方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们又不是傻子,肯定绝对不对劲,但是不是对咱们有怀疑得看他们吃不吃西瓜。”
陆大妈焦急的甩掉已经被扯开线的衣服,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来回在房间里踱步,眼珠四处乱瞟,对着李大爷说话的声音也带着埋怨。
“你总是习惯搞这些没有用的试探,干脆把他们宰了,挖个坑埋起来。”
“你觉得咱们两个有把握干掉三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
李大爷坐在竹椅上瞥了陆大妈一眼,慢悠悠的喝着茶水,不忘打开随身携带的收音机,主播念小说的声音在不大的门卫室里响起,李大爷闭着眼沉浸的摇头晃脑,他喜欢听这个故事,叫什么"我当城隍那些年",反正挺冷门的,估计没什么人在听。
陆大妈心里本就焦急,见李大爷这悠闲的模样那股无名火烧的更旺,拿起收音机就狠狠的砸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声音从她嗓子眼里被挤出来。
“你就不能干点正事!当年我就让你上点心学学七号你不听,现在还是这副样子,他到底是不是警察!!”
陆大妈指着监控里的秦朗,眼睛里好似要喷出火,一边尖嚎着一边抓挠着自己的脸,指甲很快在脸上留下血痕,但她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不停的抠着自己的脸。
“不是说不提当年的事吗?”
李大爷翘着二郎腿冷冷的看着陆大妈的歇斯底里,他的情绪似乎丝毫不受外界影响,依然自顾自的喝着烫嘴的茶水,说出的话平静的不带半点感情。
“你总是被情绪控制,又不喜欢吃药,也难怪这么些年都没被治好。”李大爷换下被撕扯坏的衣服,换上半新的保安服,整理好每一寸褶皱:“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你这么冲动,难道还想再换一个身份吗?”
陆大妈似乎被说动,站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气,两只粗粝的手紧紧盖在自己脸上,声音因为刚才的激动而变的沙哑。
“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杀,要不然我不放心。”
李大爷摇着脑袋,嘴里哼着京剧,手按着旋律一下一下拍打在椅子上,声音飘忽不定:“杀肯定是要杀的。”
“我的意思是不要那么急。”
陆大妈疑惑的看向李大爷,似乎在等他的解释。
“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送瓜吗?如果他们已经发现了咱们,肯定不会吃我送过去的瓜,那咱们动手就要快,顺便要做好脱身的准备,这地方是不能呆了。”
见陆大妈已经冷静,李大爷缓缓开口跟她说道:“如果他们没发现,吃了瓜,那就更容易宰了。”
看着监控画面里秦朗回到屋里,紧闭的房门,李大爷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在手里掂了掂。
“至于是不是警察很重要吗?”
······
入夜,于露露从门缝里伸出脑袋向外瞅了瞅,随后迅速缩回房间里,紧紧锁好房门,整个厂子安静的只有蝉鸣,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搅得于露露坐立难安。
秦朗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看着元芷给他发过来的关于北风精神病院的资料,静静等待着即将的战斗。
姜桃看了看秦朗,又看了看于露露,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开口,心里总结了一万句话,但说出来只剩一句干巴巴的谢谢。
“于露露,你是春城大学医学院的,有没有听说过北风精神病院?”
于露露愣愣的摇了摇头,但对于秦朗所问等也来了兴趣,姜桃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犹豫的开口回答:“我好像听说过,前几年失火上了新闻。”
秦朗摇了摇头,关于北风精神病院所有的线索似乎都被那场大火烧了个干净,但他就是觉得没那么简单。
“先把监控打开吧。”
姜桃听话的打开平板,连接到监控摄像头,但屋子里的监控是好的,门外那个呈现的画面却是一片漆黑,于露露好奇的点了点平板,疑惑的看向姜桃。
“难道坏了?”
天气本就闷热,加上宿舍大门紧闭,空气不流通,那股腐臭味似乎变的更加浓郁,秦朗莫名觉得有些燥,扯了扯被汗水打湿的衣领。
正当三人疑惑之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虽然细微,但秦朗听觉灵敏,瞬间捕捉到这声响,于露露跟姜桃见秦朗表情突然严肃,也下意识的不敢出声,连呼吸都极力克制。
门外,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