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府守军击退朵颜部,剿灭苍狼部,成功收复失地后,鞑靼大军丢盔弃甲,灰溜溜地退回了关外。
皑皑白雪覆盖着这片刚刚经历战火洗礼的大地,仿佛想要努力掩埋那些惨烈厮杀的痕迹。
数日后,年三十早晨,天未破晓,徐达亲率两万精骑,气势汹汹地抵达北平大营。
一路上,军旗猎猎作响,战马步伐整齐有力,士气高昂,个个都怀着满腔的热血,准备与鞑靼大军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一雪边关被侵之耻。
然而,当徐达抵达之时,被告知,关外只有一片寂静的荒原,鞑靼大军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一些凌乱的营帐残骸和几匹无人看管的瘦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徐达眉头紧锁,心中满是疑惑与不甘。
亲自出关探查,他勒住缰绳,环顾四周,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冷峻。
就在这时,只见朱棣快马加鞭赶来,向徐达拱手行礼后说道:“徐帅,鞑靼此番退回,早在预料之中。”
徐达微微一愣,将信将疑地看向朱棣。
朱棣接着解释道:“先生说,鞑靼破关已有数日,在此期间,他们四处掠夺,所获物资已然足够支撑其度过寒冬。况且,此次朵颜与苍狼二部溃败,损失惨重,他们深知明军定会全力反扑,以他们当前的兵力,实难再与我军正面抗衡,权衡之下,便提前退回了草原深处。”
徐达听闻,微微点头,心中暗自佩服季如风的料事如神。
但他深知,鞑靼虽退,却如豺狼蛰伏,随时可能再次侵扰边关。
于是,徐达当即下令,北军加紧休整,同时加强对边关的巡逻与防御,以防鞑靼卷土重来。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明军丝毫不敢懈怠。
徐达指挥士兵们加固城墙,修缮防御工事,增设烽火台,构建起了一套更为严密的防御体系。
与此同时,还派出多路侦察兵,深入草原腹地,密切寻找鞑靼的踪迹。
而在关外,鞑靼内部也因此次兵败而陷入了混乱。
各部之间相互指责,矛盾丛生。
大汗营帐内,争吵声此起彼伏。
大将扩廓帖木儿主张趁明军立足未稳,再次出兵,夺回失去的颜面;太师脱欢认为,此次损失过大,应先休养生息,积蓄力量,再图后举。
最终,大汗爱猷识理达腊权衡利弊,决定暂且按兵不动,整顿军队,等待时机。
自六年前,元顺帝妥欢贴睦尔逝世,北元分裂为鞑靼和瓦剌,草原内部矛盾从未间断。
做为元顺帝长子的爱猷识理达腊,自视元帝国的正统,一直渴望夺回王庭,再统草原,而后南下再次入主中原。
可惜,如今的草原北部,连同王庭都被猛可帖木儿侵占,并自封瓦剌大汗。
瓦剌和鞑靼看似平静的对峙中,双方都在暗中较劲,积蓄力量。
另一方面,大明边关的局势,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不知何时,新一轮的战火又将在这片土地上熊熊燃起。
徐达站在北平城墙上,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坚定地扫视着城墙内外。
他高声发令,声音在凛冽的寒风中清晰而有力:“将士们,鞑靼虽退,但边关安危仍系于我们手中。城墙乃抵御外敌的第一道防线,务必加固!等大军抵达,我们会有新式火器,那是一种对付骑兵的大杀器!届时,定叫鞑子有来无回!”
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各司其职。
一队队士兵扛着沉重的石块,脚步沉稳地朝着城墙破损处迈进。
他们喊着整齐的号子,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积雪在他们脚下嘎吱作响。
那些石块被稳稳地放置在指定位置,另有士兵手持工具,熟练地用石灰等材料将石块间的缝隙填满、夯实。
还有些士兵攀爬在城墙上,检查着每一处可能存在隐患的地方。
他们如同敏捷的猿猴,在高低错落的城墙上穿梭,一旦发现松动的砖石,便立即标记,等待后续更换。
而城下,工匠们正忙碌地打造着新的城砖,炉火熊熊燃烧,映红了他们满是汗水的脸庞。
铁锤敲击铁块的声音,与士兵们的号子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紧张而有序的劳作之歌。
与此同时,在边关的各个要道,加强后的巡逻队伍开始了他们的任务。
一队队明军骑兵,身着厚重的铠甲,手持长枪,神情专注地骑行在雪地上。
马蹄踏过,留下一串串深深的蹄印。
他们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静。
巡逻队伍的间距紧凑而合理,确保了整个边关区域都在严密的监控之下。
在山林间,步兵巡逻队也在艰难前行。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积雪中跋涉,仔细查看每一个可能隐藏敌人的角落。
树枝上的积雪不时被他们碰落,洒在他们的肩头。
带队的将领不时低声提醒着士兵们保持警惕,寒风中,他们呼出的热气瞬间凝结成霜,挂在他们的眉毛和胡须上。
徐达望着忙碌的士兵们,微微叹了口气,转头对身旁的朱棣说道:“老四,今天就是年三十,可保卫北平府,却有太多人无法回到家中与亲人团聚。尤其是那被破的三关关隘,几乎家家户户挂白绫,这场战事,苦了百姓,也苦了这些将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