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明天,何旭盼望着搬家,今天刷墙很卖力。”傅明彦主动坐了过去,这才发现顾玉惜的搪瓷杯子里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甜意,居然是红糖水。
这是顾玉惜来例假了。
傅明彦心中了然,摸了一下搪瓷杯的杯壁,已经凉了。
而顾玉惜的小脸苍白,眉眼之间也有淡淡的疲态,显然糖水凉了干脆就懒得去倒。
“我去给你把水温一温。”
顾玉惜看着傅明彦离开的背影,心中忍不住一甜。
灶台上何萍萍在做饭,傅明彦把带着盖的搪瓷杯放在了炉灶上,利用旁边的温度加热。
“新房子咋样了?”何萍萍询问。
“今天加紧把墙给刷了,窗户和门都打开了,明天就可以住进去了。”
何萍萍心中一喜,替女儿高兴。
因为最近懒得和傅明彦说话,低头炒菜不再开口。
这是一种冷暴力的方式,傅明珠就很怕这一套。
可惜重生了的傅明彦压根不在意何萍萍,不吃生母这一套, 扭头就走。
何萍萍气得恨不得用火钳去打人。
等到傅明彦离开了以后,何萍萍打开了搪瓷杯盖,看到了是红糖水,撇了撇嘴,眼里有一丝幸灾乐祸,这是没怀孕啊。
之后何萍萍又想到了长女傅新燕,长女傅新燕的营养足,来例假也是这个时候,顾玉惜来了例假,傅新燕呢?
恢复高考消息传来之前,何萍萍当然是希望女儿不要怀孕的,而等到高考的消息出来了以后, 何萍萍第一个念头就是,得用孩子把何旭给拴住。
何旭就像是风筝,被高考这样的风悠悠荡荡地吹得飘起来了,想要飘回到城里。
她的女儿必须要跟着回城。没办法通过高考回城,那就只有孩子了。
何萍萍可太清楚傅新燕有几斤几两了,她连对傅明彦的高考都不抱有希望,更何况是傅新燕?
何萍萍现在希望女儿傅新燕准时来例假而不是怀孕,今晚上何萍萍就打算和女儿一起住,和女儿仔细说一说如何赶紧怀孕。
何萍萍希望女儿怀孕,但是轮到了儿子傅明彦,她甚至有一个隐蔽又阴暗的念头,最好是顾玉惜把傅明彦给撇下来。
而傅明彦等到红糖水热好了以后,让顾玉惜捧着搪瓷杯小口喝水。
他用自己发烫的掌心抚着顾玉惜的小腹处。
顾玉惜的面上刷得一红,“不用。”
“我给你慢慢揉,抽疼会好一些。”傅明彦把身体轻盈的妻子放在自己的腿上。
顾玉惜不自在地摸着辫子,找了一个话题说,“也不知道审稿的进展如何了。”
“可能都还没到首都。”傅明彦说道:“不着急。”
顾玉惜想着自己可是加钱用了挂号信,弯弯眼笑而不语。
“用了挂号信?”
“恩。”顾玉惜点了一下头,“我爸拍了电报,告诉我事情已经办妥了。现在说不定出版社正在审稿。”
要是真正的未满二十的傅明彦会担忧审稿的事情,现在只是笑了笑,“早点知道结果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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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傅新燕把被褥、衣物打包好, 何萍萍、傅明彦帮忙把东西给背过去,傅明彦放下了东西就要走,何萍萍则是中午会留下来帮忙。
按照何萍萍的说法,女儿嫁人匆忙,何旭是知青又没有家人在这边,总得操持一二。
傅新燕看着弟弟傅明彦头也不回地踏出她的新房,咬了一下唇,她这段时间也感觉到了,弟弟傅明彦对她冷淡了不少。
她甚至有一个感觉,倘若自己在何旭那里受到了委屈,他也不会替自己讨回公道。
就好像她不是傅明彦的姐姐,只是陌生人。
傅新燕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她自己姓傅,但是身上没有傅平的骨血,和傅明彦到底是隔着一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