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初生了我之后,就消失不见了,后来母亲去世时,你也没来看,葬礼也没有参加。”李光的语气很是平淡,“这么多年,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还能干什么,舍小家为大家呗。”
“什么意思?”
“背叛自己所在的阶级,去为底层民众发声,帮他们争取应有的权利,这是我一生都在做的事。”
“那你成功了吗?”
“你都看到了那天军警是怎么对待示威人群的,这还用我说吗。”李耀这时大笑道,“说实话,我还是低估了你们资产阶级的残忍。”
“所以你从改良转变到革命了?”
“当军警对示威人群发起攻击之时,我就意识到了改良是没用的,可惜啊,我被抓了,干不成革命了。”
“你说的底层民众,包括农民吗?”
“这还用问,当然包括,可惜啊,那些党内高高在上的人物,丝毫不认为农民是可以争取团结的对象,居然把他们也当成了资产阶级的一员。”
“可我记得你不是党魁么,在你们党内的地位不是最高的吗?”
“呵,说的好听,那党魁的权力根本就没多少,大权都掌握在中央委员会手里,而那些委员会成员,就他妈的是一群鼠目寸光之人。”李耀此时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
“所以你们党覆灭了?”
“我不知道。”李耀摇摇头,“我这些天都在监狱里,外面发生了什么我丝毫不清楚,不过我相信我党是不会覆灭的。”
“那好吧,我们来聊聊别的话题。”李光心想某党可没有那么容易就没了,“你相信海因里希主义吗?”
“当然相信,你们的人都说我在家供奉着一个日耳曼人的画像,你说呢。”
“如果你们革命成功了,你们是要按照海因里希主义的理论建设国家吗?”
“是的。”李耀点点头,“不过我可不会照搬,因为日耳曼尼亚和塞里斯的国情可不同。”
“你认为革命会在哪个国家成功?”
“当然是资本主义发达的国家了,因为资本主义越是发达的国家,工人阶级的力量就越强大,革命的成功概率就更大。”
“可在塞里斯失败了。”
“那只是暂时的,而且之前都是改良,又不是革命。再说了,就算国内无法成功,像不列颠、高卢、日耳曼尼亚以及合众国这四个跟塞里斯差不多的国家,他们的革命一定会成功的。”
“你是不是还漏了一个国家?”
“你是说罗刹国吗。不好意思,我可不认为罗刹国能发生什么革命,就算有,那也只是资产阶级革命。”
“我实话告诉你,你所提到的那四个国家,他们的革命都不会成功。能成功的,只有罗刹国。”
“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李耀显然不相信李光说的话,“罗刹国的资本主义经济,谁都知道是什么鬼样子,就那个地方,能有什么无产阶级?”
“你不相信,就算了。”李光耸了耸肩,“等三十年后在看吧,不过那时候你人也不在了。”
“我可以在天上看,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好了,不说这些了。”李光打断了李耀接下来想说的话,“你知道家族已经把你除名了吗?”
“知道,你们的郑局长已经告诉过我了,不过我也不在乎。”
“你是一个好的红色政治家,却不是一个好父亲。”李光说道,“从今往后,我就没有父亲了,真正的父母双亡。”
“那你确实挺可怜的。”李耀淡淡说道,“不过你还有杨管家,他可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算是你的再生父亲了。”
“对了,几年前的那个女童是不是你从江家救出来,偷偷送到我家里的?”
“是我做的。”李耀对此很是淡然,“虽然是你们资产阶级之间狗咬狗,可孩子是无辜的。”
“哦,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救我呢,为了顾及到父子亲情。”
“当你没见过我几面时,当我加入了无产阶级的队伍时,我就和你没什么父子亲情了。”李耀淡然说道,不过事实上他当时还是很关心自己和李光之间的父子感情的。
“我和你的谈话就到这了。”李光转过了身,“从今往后,我的父亲叫做杨德邦,不再叫李耀。”
“随你这么说吧,反正我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了。”李耀听到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对了。”李光这时补充道,“上面说了,会给你留个全尸,你的尸体我会找人安葬,并给你立碑,但我是不会去给你上香磕头的。”
李光说完这话,就离开了审讯室,留下李耀在那一言不发。
本来是想早点处死李耀,不过为不影响到这次的大选,就决定等大选结束后再执行。
不出意外,李光打败了张季直,成功当选为新一届首相,而他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签署对李耀的死刑执行令。
李耀在菜市口被执行枪决,与他一起的还有几个跟他关系紧密的某党党员。
在行刑现场时,有许多人前来围观,不过并没有李光的身影,他只是让黄雅娟前来看看自己原来的岳父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