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尝试用灵枢,去探查棺材里的景象,却被一道屏障给隔开。
看来棺材里面,应是放置了什么阻隔器?
江里又的视线投向宾客。
内厅暗处,只有一部分光,照在前两排人的身上。
昨夜还疯癫的人,现在都乖乖坐在那里,闭着眼,沉浸在这葬礼的吟唱中。
若是她们都整齐划一的穿着黑色礼服,面色虔诚也就罢了。
关键她们依旧穿着昨夜汗湿的破烂衣服,脸上还挂着食物残骸,整个群体坐在一处,散发着一股难言的臭味。
那场面,仿佛丧尸恢复了片刻的神智,在为自己吃掉的脑子,做悼词。
直到吟唱结束,这诡异感才淡了许多。
棺材里缓慢坐起一个人,她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悲伤中,抹了抹脸上的泪。
“谢谢各位来参加,我挚友珍珠的葬礼。”铁稻走出棺材,做模做样的给观众席鞠了一躬。
“牛,作为珍珠的恩人,你是我此次特邀的贵宾,我诚恳的请求你,送珍珠最后一程吧。”铁稻的视线移到江里又身上。
江里又一直站在走廊的暗处,看着这神经质的一幕。
她觉得,人类或许早就不复存在。
眼前这些生物,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或许,面卵已经霸占人类的躯体,在模仿人类而已。
否则一个正常人,怎么能疯癫到这种程度?
江里又明明亲手结束了朱珍的生命。
而眼前所谓的,朱珍的好友,却叫自己恩人。
如果她是朱珍的恩人,那铁稻……应该如何感激自己呢?
江里又从暗处走出来,青紫色的脸上,挂着阴沉的微笑。
“你作为她的挚友,她应该更希望,你送她最后一程。”
铁稻再次擤了一把脸上的泪珠,摇摇头:“不,她恨我。”
江里又走上前,两人的距离只有咫尺。
身高差,让江里又只能低头看向铁稻。
就在所有人以为她要出口安慰时,江里又的声音却透着凛冽。
“她确实应该恨你,恨懦弱的你,无能的你,胆小的你。如果不是你,她不用承受这么久的折磨。”
铁稻一愣,随即拧起眉:“你在胡说什么?”
“你的不作为,让她每天都在痛苦中度过。”江里又缓缓抬起头,用鼻孔对着铁稻。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下得去手?”铁稻脸上的泪珠抖落。
江里又看着对方的脸色一变再变,眼神轻蔑。
“是啊,只要你什么都不做,她怎么死的,承受怎样的折磨,都不会是你的错。”
“你懂什么?!我一直在找办法救她!”
江里又脸上浮起怜悯的笑容,声音如恶魔的低语:“可她明明已经告诉你,如何救她,你却选择见死不救。”
“我要她活着!”
“即使生不如死?即使活下来,也是苟延残喘?”江里又戏谑的眯起眼,“你才是害死她的凶手。”
铁稻后退半步,声音出现破裂的嘶哑:“不,只要她活着,我就能找到办法救她!”
“那现在躺在棺材里的——是谁?她不仅死了,还因为你的不作为,白白受了那么久的折磨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