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师爷用笔点了点舆图上沙州、盐州和溢州的位置,并指着溢州南面的几个驻军营道:
「除了项将军的营地,离我们最近的,就是溢州南面,左镕的军队了。」
「左镕?」顾翦之想起一些旧事,「说起来,他和夏国的宰相言镇,还有些渊源。」
听到言大人的名字,一旁的姜贞竖起耳朵仔细听。
「大奸臣言镇?左镕和他有关系?」程浅有些吃惊。
他听说,言镇原是盛国丞相,因为害了很多忠臣,被先帝打入大牢,临刑前被北凉王妃所救,后来逃到夏国当了宰相。
顾翦之点点头:「多年前言镇诈死隐居在南方,是左镕在盐州将言镇捉住的。」
「所以左镕是太后那边的?」程深问道。
「不清楚。」顾翦之不确定左镕是哪边的人,不太好说。
余师爷皱眉:「难道军饷调包案和左镕也有关?」
顾翦之陷入沉思:
若刺客是黎家找来的,而刺客的暗器出自军营,那么黎家很有可能正在联合南方军队策划着什么。
可是,为了军饷调包案而去刺杀朝廷命官,这个玩得是不是太大了?
若黎家是非杀朝廷命官不可呢?
如此挺而走险,是不是可以推测,军饷调包案后面藏着更大的阴谋?
顾翦之拿出火折子,点燃兵防图说道:「和左镕有没有关系尚不可知,先等他们下一步行动再说。」
若他手里有几十万大军,他倒是想去溢州的驻军营去会会左镕。
现在他们加起来一共只有七个人,去了大概率只会送人头。
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继续查案,同时等对方的下一步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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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黎府的书房里,传出一记响亮的耳光的声音。
「老三,你越来越不像话了!」黎二爷甩了甩手,「居然敢在家门口刺杀朝廷命官!你是想要把我们黎家逼上绝路吗?」
黎二爷要气吐血了。
昨日他一回府就吩咐手下去查,才查到巡抚大人的身份,确实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御史大夫顾翦之,才提醒三弟要小心。
没成想,这个不争气的弟弟,竟然立马就雇杀手去刺杀朝廷命官。
简直是没把黎府的安危放在眼里!
就算要刺杀也应该是顾翦之离开珞县后再动手啊!
在珞县动手不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告诉顾翦之是他们黎家派的刺客么?
黎三爷擦了擦嘴角被打出来的血:「二哥,为什么不能杀顾翦之?既然怕他查过来,杀了他不是更方便吗?」
黎二爷恨铁不成钢:「若顾翦之死在珞县,你猜皇帝会不会猜到是我们家动的手?你要气死我!你现在,给我快点滚去溢州,去左将军那里躲几天。别让我再在珞县看到你的脸!」
黎三爷阴阳怪气说了声「是」,便吊儿郎当出了书房。
「不成器的东西!」黎二爷甩了甩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