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县令,已经差人去请了,想来应该快了。”
师爷擦了擦汗,赶紧回道,这庄昊素有纨绔名声,做事毫无章法可言,不过这次是县令亲自着人去请,想来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果然没一会儿,就见庄昊被一群人簇拥着到了堂上,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似乎并未将这事放在眼里。
“参见县令,不知县令叫小的过来是什么事儿呢?”
刘县令见着他一副不守规矩的模样,本想责令一通,但想着他爹庄显声,他的产业遍布了南怀镇的各处,几乎各行各业都有涉猎。
他跺一跺脚,几乎整个南怀镇都要抖一抖,可以说自己这个县太爷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庄昊,这里是公堂之上,还带着小厮成何体统,叫他们赶紧退下。”
师爷在一旁小声的提醒道,想到出门之前自己爹打的招呼,庄昊也不敢太过放肆,一个眼神几位小厮便退下了。
“庄昊,今日林砚之状告你污蔑一事,你可承认?”
刘县令问完话庄昊才发觉堂下坐的是林砚之。
“哟,这不是我们书院的天之骄子林砚之吗?这瘸了腿坐在破轮椅上,我还真是没认出来,怎么,我污蔑你什么了?”
“庄昊,林秀才说你污蔑他作弊,这一罪状你认还是不认啊?”
师爷见他吊儿郎当咄咄逼人的模样,生怕他在庭上发疯便赶紧出言。
“全书院都知道他作弊了,我哪里污蔑他了?”
庄昊嗤之以鼻,双手叉腰道。
“是吗?你说我作弊,那请问证据呢?”
“哟,你这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证据书院的夫子可是好好保管着呢!既然你都问了,那我这就着人去请,到时候证据摆在面前我看你有什么话说”
紧接着庄昊去叫人通知了书院,夫子听说此事闹到了公堂之上,半炷香之后,赶紧带着证据赶了过来。
庄昊得意的看了看轮椅上的林砚之,看你还怎么狡辩。
“来人,将证据呈上来!”
眼前一张巴掌大的纸,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夫子当日便再三确认了,确实是当日书院考试的答案。
“此小抄是当着众人的面从林砚之的身上搜出来的,县令不信你问问夫子,夫子可是最喜爱我们这位大才子了,绝不会诬陷他的。”
夫子闻言,也站出来证实了,小抄确实是来自林砚之身上,所以当日他的震惊确实是难以言表!
“这确实是从我身上搜出来的,但是我从未写过此小抄,至于怎么来的,庄昊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林砚之坐在轮椅上,面对一众的指认,不卑不亢缓缓出声解释。
“都从你身上搜出来了你还不认,居然想嫁祸到我身上,真是厚颜无耻!县令你可以请专业的书法大家来仔细比对,是不是他的笔迹一对便知。”
“当然,你让我们夫子看看也可以,林砚之是他的得意门生,他的笔迹我们夫子最清楚了。”
一旁的夫子一脸恨铁不成钢,正是因为他看中林砚之,对他的字迹更是无比了解,当日搜出小抄他难以置信,再看字迹便确认无疑了。
后来学生们群情激动便动起手来了,吵闹之中不知道是谁推了一把,林砚之头便磕到一块尖锐的石头上,当场昏迷不醒。
因为当事人没办法为自己争辩,加上庄昊一行人的刻意引导,林砚之作弊的消息便不胫而走。
夫子的态度以及书法大家的确认,此刻更加坐实了林砚之作弊一事。
庄昊愈发嚣张,眉毛一挑,看向林砚之不屑的笑道:
“别做无谓的挣扎了,都已经是证据确凿的事了,你还好意思诬告我,刘县令,这样品行败坏的人简直不配当读书人,就该打他五十大棍,收回秀才之名,再下狱!”
沈言清和村长等人因与案件无关,只能跟人群一起站在大堂之外。她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当初就该一棒子敲死这个败类,省得出来祸害人。
林砚坐在轮椅之上,食指摩挲着大拇指腹,淡然开口:
“大人可否请这位书法大家仔细闻闻小抄上的墨,是什么味道的!”
此言一出,庄昊瞬间神色大变。
一旁的书法大师不愧享誉整个南怀镇,认真的闻了许久道:
“这是千金难求的渊云墨,大乾名墨之一,就是用墨良多的我,也很少有机会触碰到这么名贵的墨啊!”
渊云墨是难得的名墨,落笔之后墨香悠远,此香醇厚绵长经久不散,即便时隔几月仍旧能附着于纸,哪怕只是一小罐都需要二两金。
“县令,众所周知,砚之家境贫寒,如此名贵的墨水他肯定是用不起的,想来定是有人栽赃!”
夫子连忙站了出来为自己的学生辩解,之前证据确凿他无能为力,眼下有那么一点机会他自然不愿意放过。
闻言庄昊心中大急,连忙上前辩解道:
“万一有谁送他的呢?毕竟他年纪轻轻便中了秀才,有人仰慕于他送他名贵墨水也没什么稀奇的!”
“无妨,渊云墨整个南怀镇只有文轩阁才有,此墨价值千金,想来有能力购买的人并不多,只需叫文轩阁老板来一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