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时作义说的,顾枫面色沉了沉。
就时作义的性格,他觉得,他真的能够做出这种事。
就顾枫的立场,他肯定是要维护自己妹妹一家周全的,只要妹妹一家能够安然离开,与时作义妥协,也不是不行。
沉默了一番之后,他道:“说吧,你打算怎样?”
时作义道:“很简单,只要你守口如瓶,别在外面乱说,我自然不会伤顾清燕一家的性命。”
说完,他起身走了。
两日之后。
他求见了皇上。
至于他为何会来,明德帝早从小太上皇那里听说了,故而,特意接见了他。
“时爱卿,你找朕,可是有何事?”
御书房里,明德帝明知故问。
深吸了口气,时作义道:“陛下,臣最近遇到了个烦恼,自己有点难解,想求助于陛下。”
明德帝眼神微动:“哦?烦恼?什么烦恼?”
在要说出的时候,时作义还是犹豫了。
毕竟,这个事,关乎着他的脸面。
一旦说出来,那么,这个世间,便又多了个知道他头上顶着片青青大草原的人。
“时爱卿?”
见他忽然沉默了,明德帝唤了他一声。
时作义回过了神,忙道:“此事,臣,有点难以开口。”
明德帝心道:你不开口,朕也都知道了。
“有什么难以开口的?”他道,“既然都找到朕这里来了,难道,你还打算退缩?”
想着儿子跟自己说的,终于,时作义鼓起了勇气,道:“陛下,臣要说的,是臣的家事。”
然后,将侯府最近发生的事如实地说了出来。
说完了,时作义道:“关于此事,臣思索了很久,都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解决之策,故,特意来求助陛下。”
听完他说的,明德帝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着,道:“时爱卿,你倒是真诚,遇到这样的事,居然愿意拿来与朕说。”
时作义道:“如此家事,拿到陛下面前说,臣万分惭愧。”
明德帝问:“时爱卿打算如何处理这个事?”
时作义道:“臣的这个家事,说是小事也是小事,说是大事也是大事。说是小事,那是仅限于忠义侯府,说是大事,一旦臣处理不好,可能会带来很不好的影响。为此,臣这才来求助于陛下,希望陛下能够给予些许指示,臣不胜感激。”
明德帝早有准备,道:“朕明白时爱卿之所忧,既然时爱卿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朕就指点一二吧,但愿于你有用。”
顿了顿,他道:“这个事,时爱卿只需一个名义,足矣。”
时作义惊:“何名义?”
明德帝道:“顾氏联合几个儿子,欲毒害侯府世子,证据确凿,但,念及顾氏这些年为侯府所做之贡献,不忍相残,遂休之,并将顾氏一脉逐出侯府,从此永无瓜葛。”
听着明德帝说的,时作义眼神闪了闪,匍匐于地:“臣拜谢皇恩。”
在回到侯府之后,时作义跟时文烁说了自己与皇上的这次拜见,然后问他:“文烁,你觉得,陛下的这个提议如何?”
思索了一番,时文烁道:“这确实是最优解。”
心道:不愧是陛下!
虽然这样做有点便宜了顾氏一脉,但,至少,保住了父亲的名声。
而且,顾氏联合几个儿子毒害世子,却只是被清理出侯府而已,可见侯爷的“深明大义”,不是个无情之人。
这样做,自然也就少了很多争议。
在确定了方案之后,时作义带上儿子、儿媳,与顾清燕、时文勉、时文扬、时文岩等人进行了一场“商谈”。
时作义抛出了方案,然后道:“从现在起,顾氏,你被休了,此外,时文勉、时文扬、时文岩,你们几个,本侯也要与你们断绝父子关系,你们好之为之吧。”
顾氏没有哭闹。
这个结局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
时文扬则跪了下来,道:“爹,母亲之过,与我们无关啊!况且,我们也不知道,我们的生父另有其人啊!”
时文岩也道:“是啊,爹,这一切的一切,我们也都是被蒙在鼓里的,怪不到我们的身上啊!求父亲收回成命,我们不想离开侯府啊!”
时文勉不说话。
因为,他明白,说了也没用。
就时作义的性子,眼里容不下沙子,是绝不允许他们继续在侯府待着了的。
既然事已至此,而且,他们也只是被清除出侯府、断绝与侯府的关系而已,并没有别的惩罚,已经算是各种结局之中最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