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燕,我现在已经在尽可能地不赌了,偶尔忍不住赌赌,赌的也只是小数目。”
看见顾清燕将银子收回,跟着是教训的语气,娄玉明赶紧放低身段,与她解释。
其实,这些年,在她面前,他身段一直放得很低。
顾清燕不怎么相信地看着他。
那眼神,像是对他早已失望。
她确实失望。
他们从小认识,青梅竹马。
小时候的娄玉明,和现在完全是两回事。
以前的他,不但长得俊秀,还很上进,给人一种前途无量的感觉。
奈何,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沾上了赌瘾,败坏了家底,以至于变成了如今这副德性。
只是看着,她就心烦不已。
但,她与他,有了三个儿子。
这个关系,只怕一辈子都斩不断了。
如今,完全靠她支援,他这日子才能过下去。
要不是看着过去情分、还有三个孩子的份上,她都不想再支援他,让他在外面流浪乞讨好了。
顾清燕胸口起伏,明显有气。
一张脸,更是寒若冰霜。
盯着娄玉明看了一会,她这才将银子拿出,朝他面前推去:“你若敢再赌,钱不够用了,也不关我的事,我就给这么多。”
说完,起身,往外走去。
见她要走,娄玉明赶紧将她拦住。
顾清燕瞪目:“还有何事?”
娄玉明咧着笑,道:“清燕,什么时候,文勉才能接过侯爵之位、我才能搬去侯府跟你们一起住啊?”
顾清燕登时黑脸,道:“你这想得有点远了,侯爷还在呢,世子也还在呢,你居然已经想着搬去侯府住了?我说你,还是赶紧回去,好好地睡个觉吧,梦里什么都有。”
娄玉明却是笑着脸,看着顾清燕,道:“但,我们最初的计划,就是让文勉夺了时作义的爵位,然后,待得时机成熟,我就搬去侯府,与你们一起团聚啊!”
顾清燕对他早已没了往日的耐心,语气不善地道:“我只能告诉你,一切,还早,别想太多。”
也不再管他,步伐决绝地走了。
目送她离开,等她不见了踪影,娄玉明才低头看了看顾清燕给的那包银子,打开数了数,比期望之中的要少,不由皱眉。
“罢了,至少,她还会给。”
她要是不给,他连饭都吃不起。
这些年,他就如寄生虫一样,不断地吸顾清燕的血,确切地说,是吸忠义侯府的血。
顾清燕给他的钱,都是从忠义侯府拿的。
而且,拿的还不是她的那一份。
时作义之所以一直没有发现,也是因为顾清燕掌管着侯府中馈,“账目做得好”。
顾清燕与娄玉明这次的碰面,被时作义派在暗中跟着顾清燕的人穆岐益发现了。
穆岐益只是跟踪而已,并没有采取任何动作。
待得时作义从朝堂里回来,他赶紧过来汇报,说了自己的所见。
“你是说,夫人她在醉香楼见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时作义让穆岐益暗中监视顾清燕,也有段时间了,也就直到现在,才算是有所收获。
穆岐益道:“没错,不过,我还没有调查出来那个人是谁,与夫人在醉香楼约见,又是什么目的。”
他只是确定,夫人与那个男子确实在醉香楼碰面了,至于对方是谁,与夫人之间都说了什么,他是不知道的。
沉默了一下,时作义道:“给我查!”
穆岐益躬身:“是!”
退出去了。
琢磨着穆岐益汇报的,时作义陷入了沉思。
其实,他并不希望,孙女说的那些是真的。
但,隐约之中,他又觉得,那些就是真的。
如果一切是真的,他觉得,自己很可能会崩溃。
毕竟,这些年,他对顾清燕的信任,是毫不含糊的。
要不是听了孙女的心声,他这辈子估计都不会怀疑顾清燕。
只是这么一想,他心中不由浮现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纠结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