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落入那种境地,都是我的错。”
骤然听到亡女消息,孟老爷心中一滞,呼吸渐渐变得艰难。
默了许久,他冷声道:“我再也见不到我的女儿了,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见到我的女儿吗?”
一盆当头冷水浇下,谢嘉煜再次陷入了沉默。
孟老爷冷冷看了一眼地上的人,然后甩袖向马车走去。
出门时见到了负心的女婿,进了官舍,孟老爷还要与曾经的亲家和好友在一处做事。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谢怀义见到他总是那副亏欠了他的样子。
他确实是欠他的。
但孟老爷不屑他将那些简单的事情交给他,让他在百忙中能够偷闲。于是,两人在官舍中时常发生口角。
官舍中的其他人对两人关系的变化有些猜测,但都没有深究。
只是官舍中两个人时常因政见不合而斗嘴,以前那些隐在心中的龌龊也在争吵之中全都抖搂了出来。
他们虽在一侧旁观,但却为他们感到尴尬。
斗到这种程度,看来他们以后都不会和好了。
城楼处传来一声鼓响,孟老爷当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转身就向外走去。
众官看向书案后的谢丞相,见他没有开口斥责,他们立刻收回了视线。
走到门口,只见孟老爷倏地回头,冷声说道。
“身为一家之主,就该管好自家的事情。再让我看到无关之人,我教训不死他!”
众官回头看向谢丞相,却见他还埋首在书案后,专心看着手中文书。
孟老爷上了马车,便吩咐车夫直驱回府。
马车很快便行到了府门前。
孟老爷拂开布帘走了下去。瞧见阶下无人,他冷嗤一声,便迈步向府中走去。
大门在背后缓缓合上,孟老爷低头抚起长须,眼角余光却忽然注意到一个白衣身影。
他当即面色大变,怫然大怒道:“你怎么敢进我府中!”
谢嘉煜从白日跪至黄昏,双腿已经没有了知觉。猛然听他如此质问,他低头叩首:“嘉煜百死难辞其罪!您如何对待我,我都不会还口。”
“我不想见到你!”
谢嘉煜面色苍白,张着唇欲言又止,片刻,他还是闭上了嘴。
孟老爷怒视他一眼,见他仍不识相地跪在原地,他立刻唤人赶他。
谢嘉煜一时半刻站不起来,他哑声道:“父亲,我会走,但我会从后门出去。”
“你知道就好。”
孟老爷甩了甩袖,转过身,他双眼已是通红,两只眼睛中直泛泪水。
他只有一个女儿,怎么能就这么没了呢?
孟老爷走到影壁后,抬起衣袖擦起泪来。
一道破空声忽然在耳边响起,孟老爷有些无措地抬起了头。
刘兴波从剑上跳了下来。
“这里可是平康坊的孟府?”
孟老爷怔在原地:“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刘兴波从怀中取出信:“你女儿可是孟楚?”
孟老爷霎时被吓得面色苍白。
他方才是因女儿的事情悲伤,但不至于已经魂归九泉,离开这世间。
“你在地府见过我女儿?”许久,孟老爷呆呆道。
刘兴波失笑,将手中信件递给面前之人。
“这是你女儿托我捎来的信。”
……
……
孟老爷如遭雷劈。
他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神仙继续说道:“她现在在小荷村,因为师父命不久长,一时回不来,因此托我送一封家书给你。”
孟老爷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