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上跪那么久,神仙来也得废。
他手一挥,让婆子下去,自己推门进了室内。
先是挽了挽她的裤腿,心不由自主地揪了一下。白皙的腿上黑色的淤青非常刺眼,从膝盖上方蜿蜒至小腿,周围皮肤因为摩擦而泛红。
放下她的裤腿,手掌覆上她的额头,烫手——
以前还以为是个温顺可怜的兔子,倒是看错了,竟然是头倔驴。
她蜷缩在床上,手紧紧抓住被子,眉毛不自觉地轻轻蹙起,形成一个小巧的“川”字,这小小的皱眉让人心疼。
荀飞扬见状,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温柔地抚平她紧锁的眉头。
不知怎的,竟鬼使神差的又抚摸上她眼尾的痣。
这一触,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总感觉这颗痣在哪里见过。
床上的人猛地抬手抓住荀飞扬的手,身子开始发抖,
嘴里开始说胡话——
“我不识字!”
“我真的不识字!”
“我不知道写的什么!”
几滴泪珠顺着眼睛悄然滑落。
荀飞扬震惊不已,以为她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却不曾想,她竟连字都不识。
倒是自己发那么大脾气,吓到她了。
他的手被曲承欢用力拉着,攥着,像抓到了依靠。
放置在她的身前。
曲承欢不经意拉扯间,
蹭着——
软的!
荀飞扬大脑一片空白,他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想把手从她手里抽出来。
但是曲承欢才不会轻易放过他。
浓酒出烈火,粥需慢慢熬。
“我再也不敢了。呜呜~”
床上的人呜呜咽咽的又说了句,把荀飞扬的手又抓紧了些。
荀飞扬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好了好了,别怕,爷不怪你了。”
“爷不怪你了,昂~”
曲承欢慢慢平静下来,握着那双手睡去。
荀飞扬的那只手,比刚才触碰到的更多,他的手坚硬如铁锤,被放置在棉花上。
大脑不听他的使唤,手背竟开始摩擦着。
理智回笼,他只觉得脸烧得厉害。
他给了自己一巴掌,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的教养呢。
嗯,的确——柿子椰的脸比床上发高烧的曲承欢还要红。
她的身子抖得厉害。
荀飞扬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烫得惊人,显然温度比之前更高了。
他心中一慌,对着门口焦急地喊道:“大夫!大夫怎么还不来!”
“来啦——”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接着,郑奇带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夫被匆匆推进了房间。
荀飞扬立刻迎了上去,急切地说道:“大夫,快看看她,她烧得这么厉害,还一直说胡话。”
大夫把了脉,说受了风寒,开几副药灌下去就好。
大夫提笔在宣纸上飞快地写下药方,交给一旁的郑奇,吩咐道:“按照这方子抓药,三碗水煎至一碗,温服即可。”
说罢,他又从药箱中取出几瓶治疗损伤的药膏。
对荀飞扬说:“这腿伤也需及时处理,免得留下后遗症。一日两次,需要使劲揉搓才能化瘀。”
荀飞扬接过药膏,他嘱咐郑奇速去办妥,自己则留在屋内,紧盯着床上那虚弱的女子。
她的眉宇间仍带着痛苦与不安,口中偶尔低喃,似乎梦魇缠身。
荀飞扬坐在床边,拉起她的手攥到自己的手心。
可不知怎的,又想起了刚才的事。
他的身体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