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游艇,周遭是肆虐的海风,他暗自焦心。
小姑娘能坚持多久?
手表电量只有20。
信号全无。
程墨坐在救生艇上,一路往南划。
冷风刺骨,手表疯狂掉电,一旦关机,没了指南针,她失了方向……她不敢往下想。
天渐渐亮了,她眯着眼睛往四处看,压根看不见城市的影子。
她忽然间灰心丧气,努力划了一整夜船,还是离城市很远很远。
海天一线的地方,出现一个黑点。
黑点渐渐变大。
程墨倏地直起背,浑浊的眼眸淬满光。
有人来救她了!
那艘船全速前进,果然是冲着她而来。
程堂抱臂,站在甲板,眸底不带一丝温度:“跑挺快啊,差点错过你。”
女孩子被两名彪形大汉架住,她没力气挣扎,怒意藏于眼底,化成火焰,让人不敢直视她的双眼。
“只能说明你不瞎。”她嗓子哑得快冒烟,仍旧不忘回敬程堂。
“哟,你还活着啊~”高材高挑的女人从船舱出来,高大的阴影遮住程墨的身体,女人睨看她,笑得很邪。
程墨注意到她的眼角贴着一个医用创可贴,她没什么力气,“你不也没死吗?”
“你!”刘箐竹扒蒜头似的狠狠扒她头发,程墨被人架着,没有任何力气还手。
“行了,”程堂淡漠地扫了一眼,“别打坏脑子,留着还有用。”
刘箐竹哼了一声,收回手。
程墨被人五花大绑扔进房间,巨大的疲惫袭来,她阖上眼,缩在冷硬的地板,一动不动。
时间一下子慢下来。
梦里,有人在喊她。
“喂,听说你跑路了?你真能耐。”
“诶,你死了?那狗日的也对你那样了?”
陆鸣珺看着同样被五花大绑的程墨,苦笑一声。
陆鸣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肉,雪白的脖颈上布满暧昧的红痕,赤裸的双足满是青紫。
这是一具被暴力对待过的躯体。
程堂是个变态。
他对女人从不怜香惜玉,睡过的女人,但凡身上留了明显痕迹,仿佛一幅名画被泼上了碍眼的墨点。他弃之如履。
陆鸣珺如同一双破鞋,程堂玩罢收手,差人将她押到这艘船的仓库,再也没看过她一眼。
“程墨?你没事吧?”陆鸣珺蛄蛹了几下,挪到程墨旁边。
她定睛看程墨,女孩子缩成小小一团,不自觉地发抖。
室内光线暗淡,她似有病态,额间头发湿成一缕缕,双颊露出不正常潮的红。
陆鸣珺转过身体,双手被捆在后背,她用一种古怪的姿势抬起手,探向程墨的额头。
滚烫。
心底尚有一丝良知,她咕哝道:“……你、你可别怪我。”
须臾,她又补了一句:“你要死了,清明我会给你烧纸。”
“你要死别死我旁边啊,我害怕……”
程墨只觉得这一觉睡得不安稳。
她像是身处太上老君的炼丹炉,浑身上下直冒火气。
要不是太累太困,她非得给那说话之人几个大逼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