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斯樾只觉双唇阵阵痛感,连带脸颊也火辣辣的。
“你属狗吗?”他告状精上身,指着嘴角,“破了,你咬的。”
程墨凶回去:“就咬你,你拿我怎么办?”
男人的气势瞬间弱了,又指下巴:“还有这儿,我疼。”
始作俑者别开眼睛,不去看下巴上的咬痕,推卸责任:“太黑了,没亲准。”
程斯樾被她气笑了:“要冰敷,你,给我敷。”
他牵着她往厨房走。
刚进厨房。
脚齐齐顿住。
八目相对。
韩嫂和顶顶站在冰箱前,一人一狗,一动不动。
“……”
韩嫂红着老脸,睁眼说瞎话:“我在给太太炖燕窝,我什么都没看到,真的。”
顶顶吐舌哈气,脑袋一歪:“汪唔~”
程墨的脸由红变紫,“呀”了一声,慌不择路往外跑。
韩嫂拿出冰敷袋,程斯樾不要。
在老婆面前呼痛示弱,只是他的情趣。
韩嫂领会主人的意思,麻溜取出冰柜里的冰激凌,递给程斯樾。
“这个口味,太太肯定爱吃,还能冰敷。”
韩嫂重点强调“冰敷”。
程斯樾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有些人配享太庙。
别墅很大,算上次数,这是程墨第二次来。
她火急火燎跑到二楼,随手拉开一扇门,冲进去,关上。
两手在脸颊边狂扇数下降温。
原来,程斯樾家里不止一个活人,也不止一个活物。
所以,那四只黑白分明的眼睛,都看见了!
“……”
程墨呼吸未稳,睫毛颤巍巍地打量屋内环境。
这个房间的装饰和程斯樾的品位全然不符。
他在公司旁的那间公寓,装修风格寡淡清冷,挑不出错的黑白灰,连客房都是这样的布置。
而程墨走到床前,床上铺着奶蓝色细条纹床品,被子和枕套四周缀有一圈松软的豆豆绒球。她用细白的指尖触碰成排的可爱绒球。
绒球调皮地荡着,她的心也被触了一下。
松软的床,和小时候白日梦里的一模一样。
另一侧的收纳柜上,一枚闪闪发亮的银色奖牌摆在质感极佳的奖牌展示框。
程墨走过去。
原来是它。
高中走狗屎运得来的铁饼银牌,被小心翼翼地收纳着,右边还有一张她的比赛照。
十五岁的她举着铁饼,青葱似的身体,明明很瘦却带着强劲的生命力。
她将铁饼掷出去的那一瞬间,蓬勃的爆发力被框定在小小的三寸相纸中。
照片是同学durian用拍立得拍的, 运动会后程墨随手插进本子里。
程斯樾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她垂眼一直盯着照片。
照片是在被程家清走的行李里吗?
还是。
程墨眼睫秫秫颤动。
高一那年春季运动会,她获得铁饼银牌,奖品是一本黑色皮质笔记本。
当天是程斯樾的生日。
她把笔记本送给他。
程斯樾看见笔记本上烫金的大字“明阳高中第33届运动会银牌奖励”,没忍住,噗地笑出声。
“小满,我马上要回美国了,你就送我这个啊?”他懒腔懒调,程墨以为他看不上眼,作势要抢回来,程斯樾把笔记本死死按在怀里。
程斯樾:“送我的东西,哪有抢回去的道理?我二哥没给你零花钱么?”
才读高一的女孩子认真看着他:“四叔,我没什么财产,现在吃的穿的,都是程家给的。”
她眼睛落在那个笔记本上:“这个本子,不是用程家的钱买的。”
“是我靠自己的能力得来的,我想把真正属于我的东西送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