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心口不一啊。”程斯樾饶有兴致地觑她一眼,“我给你盛一碗?”
程墨摸摸干瘪的肚子,内心陷入天神交战。
“叉烧,云吞面,”程斯樾一样一样拿出打包盒,“那什么明月几时有,她说你超喜欢吃那家的上海炒面?”
“她叫赵明月。”程墨瞪他一眼。
“不怪我啊。”程斯樾解释,“她在电话里给方姨来了段王菲的《但愿人长久》,还是走调版的。”
“……”程墨无话可说,赵明月五音不全六根不净,逢人就能现编一段rap,她是真不怕丢脸。
“咦?怎么还有北京烤鸭。”程斯樾亮出重磅炸弹,“啧,我不吃烤鸭,早知道就不点了。该怎么处理呢?”
歘——程墨一屁股坐下了,光速拿起筷子,声音还带一丝别扭:“…我来处理。”
嗐,委曲求全。
程斯樾挑了个块最大的烤鸭肉,放到春饼上,又涂上厚厚的酱汁,最后放了几根葱,刚想递到对面。
谁知那姑娘来了句:“不要葱。”
得,他顺势塞进自己嘴里,又重新包了个没有葱的烤鸭给她。
程墨:“你不是不吃烤鸭吗?”
程斯樾:“嫁鸡随鸡呗。我尝尝老婆爱吃的菜犯法了?”
程墨气得直抽抽,瞧瞧他说的什么话!
全世界都知道他程斯樾结婚了,老婆姓程名墨。
她吃完烤鸭, pia地放下筷子。
“程斯樾,你不讲武德!我们明明说好的,递结婚申请以后,90天才签字的!”
她的嗓音软软糯糯的,一字一句从舌尖蹦出来,就像汽车进了减震带。
连骂人都不会。
那双小鹿似的眼睛圆滚滚地瞪着他。
程斯樾的视线,衔住她的,落在她翕动的唇畔。
她的嘴角还沾着一点巧克力色的甜面酱。
他顺手扯了张湿巾,无比自然地给她擦嘴:“嘴这么脏。”
“我没骂人!”
“这个。”他把湿巾展开,自证清白。
“……”
两人的距离凑得很近。
丝丝缕缕的热气,仿佛胸腔冒出一颗蒲公英种子。
他心脏倏地软了一下。
那颗毛茸茸的种子,便化成一尾羽箭,将他的心脏标记成靶心,一击即中。
这种感觉,在多年前出现过。
程斯樾本科毕业那年暑假。
他拖着行李箱,刚回到家。
大哥程斯檐的女儿程杳杳从楼梯探出头来:“不好了!小叔提前回来了!”
程斯樾嫌弃她:“你没事儿跑我家干嘛?”
程杳杳:“小叔,我爸让我们来开荒!你一年多没回来,房间都快长蘑菇啦!”
程斯樾困得不行,只想回房倒时差:“家里破产了?还是佣人偷懒了?要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来开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