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敢情他真没有。
“让那小子别高兴得太早,”白芙冷哼一声,“就他那张破嘴,再好的姑娘都得气到跑路。更何况,还没签字不是?顶多算未婚妻。”
方尘摸摸脸,猛然想起枫叶国结婚流程。现在国内领证都不需要户口本了,花九块钱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他心里默念一万遍社会主义好,琢磨着该和白芙去国内领证。
程斯樾拉开病房门:“妈,方叔。”
白芙想进去,被门神挡在门前。
“你干嘛?”白女士绷不住,警告儿子好狗不挡道。
“您杵门口那么久,是想面壁思过还是负荆请罪呢?”程斯樾弯下腰,在白芙耳边低语。
白芙面露悔色:“我给墨墨道歉。”
“行吧。”程斯樾大方让路。
“儿子,你待会儿要帮我说说话。”白芙一紧张,拽住他的衣服下摆,“你媳妇,挺凶的。我怕她连我都揍。”
“放心,咱家不兴家暴。”
程斯樾双手按住老妈的肩膀,把人缓缓推进病房。
“瞅瞅,谁来了?”他拖长调子,“采蘑菇的老姑娘来了。”
“奶奶。”程墨坐直身子。
白芙坐到病床旁,废话不说,直接撩起袖子。
程墨疑惑脸。
白芙人如其名,藕段般的小臂肤质细腻白皙,腕子最细处戴着一只高冰种宽版手镯。
镯子在灯光下几近透明。
她拽了半天,疼得龇牙咧嘴,镯子卡在手背,就是下不来。
于是,程墨看见两个大男人一起帮白芙摘手镯的诡异画面。
“用力。”
“再加点洗手液。”
“疼疼疼,轻点儿!”
程墨不敢说话,她怕一说话,打破眼前这抽象的氛围。
白芙揉了揉红肿的手背,把镯子塞程墨手里。
“墨墨,这只镯子是我妈留给我的,给你戴。”
程墨下意识推拒,“奶奶,太贵重了。”
“不贵,玻璃的,你戴着玩。”白芙宽她心,“你别嫌弃改口费少啊,你收下可要叫我妈妈了。”
白芙的娘家很有钱,这只八位数的手镯是她母亲的遗物,方尘知道白芙最喜欢这只镯子。
她对儿媳真舍得。
方尘借口买水,走到医院一楼,拨了个电话,让对方留意拍卖行最近是否有翡翠手镯,有成色好的收一个,他补给白芙。
见病床上的女孩子墨墨迹迹,程斯樾眼神像两道灼热的激光。怕身上被程斯樾打出俩窟窿来,程墨咽了口唾沫,讪讪接过。
“谢谢妈妈。”程墨小脸热扑扑的。
软糯的一声“妈妈”,还是叠字!白芙的心腔犹如春风过境,舒服得忘乎所以。
她两个儿子,天天对着大王小王两张扑克脸,愣是把家住出了男生宿舍的感觉。
大儿子程斯檐结婚早,媳妇搞摄影拍风光片。想见她一面不容易,人不是在热带雨林,就是在荒漠沙地。可谓神龙见尾不见首。
白芙倒是想和大儿媳亲近来着。
结果大儿媳在她五十岁大寿之际,带她去非洲原始部落。
部落首领给白芙插上鹰隼羽毛,首领夫人往她脸上糊泥巴。
两个小原始人举着手工制作的木盆蹒跚走来。
盆里蠕动着花花绿绿的马潘虫,首领夫人将猴面包树的汁液倒入盆里作为酱汁。
这是一个会蠕动的“生日蛋糕”。
白芙眼一闭腿一伸,差点去阎罗王那儿报到。
许是命不该绝,老天爷听到了她的心声。
望着眼前这个娇憨的二儿媳,白芙心满意足了。
“真乖。”这会儿白芙看程墨越看越顺眼,就是这张细嫩的脸蛋……
白芙抬掌劈程斯樾肩上:“好端端的脸蛋,被你毁了!”
程斯樾反弹过去:“呵,白毒伞当白鸡枞,瞧把您能的!”
气氛一点就燃。
护士面无表情:“出去,8点半,探视时间到了。”
白芙:“我陪床。”
程斯樾:“我老婆的床我来陪!”
程墨忍无可忍,轰人:“别吵了,都走都走,还我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