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您是真不知道啊?”余资铄被他的话气笑了,“您尽管试试,看斯樾接不接您电话。”
聪明如陆镜。心眼子在肠子里转了一圈,他瞬间清明一片。
圈子里早就传遍了,程斯樾家的小侄女回来了,前阵子还住了院。
要不是这个小侄女是收养的,和程家关系不大,陆家早派人过去慰问了。
结合时间,他几乎能断定,程斯樾的小侄女的病和陆鸣珺有关。
“余总,您的意思是小女得罪的是程总?”陆镜问得小心翼翼。
余资铄同情地拍拍他的后背:“陆叔叔,您也知道,斯樾极其护短,贵千金不声不响办了件大事,把人吓进了医院。人家住院期间,程总寸步不离地照顾。陆小姐真没眼光啊,动谁不好,她动程小姐?”
陆镜眼底盛满惶恐,口水梗在脖子一半,重重咳了半分钟。
余资铄起身,双手插进裤兜,用眼尾余光平淡地扫了陆镜一眼,说:“陆总,好自为之吧。”
一句话,听得陆镜冷汗连连。
“看在您是叔叔辈儿,我再劝您一句,求也没用,当心适得其反。”
陆镜对上他阴森的眼刀,身上每一处毛孔都在叫嚣着颤栗。
又一年期末。
考完最后一门,程墨随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从体育馆出来。
刚开机,电话进来。
那头是男人家长式的声音:“考完了?”
“四叔,您等等。”程墨将语音切成视频,拍下体育馆内的盛况。
几千张桌子间隔排开,所有系排在一起考试。
她揉了揉熊猫眼,问程斯樾:“有没有一种诈尸从千人坑爬出来的感觉?”
程斯樾被她的比喻气笑了:“能不能说点吉利话?什么千人坑,你当考场是兵马俑?”
“难道不像吗?”她疲惫地打了个哈欠,语气也不如之前几次通话那样紧张。
似乎已经习惯程斯樾隔三差五的越洋电话。
视频电话中,有成群结队肤色各异的学生,程斯樾还看到了周勤的身影,就是没看到程墨。
镜头里没有她的脸。
“干嘛把镜头对着周勤?”
镜头画面晃动几下,视角变高,程墨后退几步,努力拉直胳膊,将兢兢业业工作的保镖身影拉了一个全景。
“四叔,周哥工作态度特端正,给您看一下他的工作状态。”
她想,程斯樾是发工资的那位,资本家嘛,自然要看看打工人有没有偷懒。
视频里的程斯樾沉默须臾。
“谁要周勤?”
程墨变了个角度,将手机对准远处,齐鸣拎着tim hortons的打包袋,小跑过来:“齐哥帮我买咖啡去了,他没偷懒。”
“……”
一丝微弱的叹息声跃出手机扬声器,很快被周围嘈杂的人声淹没。
程墨接过打包袋,吩咐两名保镖:“你们站到那棵大树下,对,站直了,让程总看看你们。”
保镖没偷懒,在树前站出了军姿。
两人都有在好好工作。资本家的工资绝对没白发。
程斯樾忍无可忍,道了声,要开车了,旋即挂了视频。
车内,吴助理小心询问:“程总,您是对周勤和齐鸣的工作不满意吗?”
程斯樾声音很冷:“你也觉得我在突击员工的工作状态?”
吴助理摸不透总裁的心思,不敢轻易接话。
他只管开车。
车汇入车流之中。
程斯樾叹息一声:“哪个资本家这么闲?我至于监督保镖上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