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缠了几圈。
“监工男人”还是不满意。
“……”护士只能再多绕几圈。
待到姑娘的爪子变成一只厚厚猪蹄后,监工轻道一句“有劳”,终于满意了。
护士正准备撤退,监工又问了一句:“会留疤吗?”
护士不敢保证,只能安慰他不碰水,坚持涂祛疤膏。
离开vip病房前,她余光扫见男人捧着女孩子的手,他有一双冷硬疏离的双眼,但此刻他垂下眼看病人的样子,透出一丝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眼神。
她将医疗垃圾清理掉,回到护士站。
另一个值班小护士凑过来,关切问道:“怎么样,vip病房的小姑娘情况稳定吗?我刚才给她扎输液针,小姑娘血管细,第一针没扎好,她手肿了。她叔叔都骂我了!”
“那是她叔叔?”护士问。
小护士从电脑里调出病例,“你看嘛,小姑娘是外籍的,登记的名字是mo cheng。家属签字,她叔叔也姓程。我刚听他朋友说他俩是叔侄关系。”
护士双手托腮,弯弯眼睛,磕cp的表情:“我怎么觉得像男女朋友啊。他看病人的眼神太温柔了。”
小护士睁大眼:“不是吧!他可凶了!怎么会跟温柔沾边?”
程墨从混沌中醒来。
她努力睁开眼。
程斯樾坐在床边,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后背靠着椅子背,闭着眼,睡着了。
这一瞬间开了05倍速,无限延长。
她慢慢地坐起来。
淅淅索索的动静,程斯樾睁开双眼,视线和她的撞到一起。
“……”四叔他怎么醒了?他自带雷达探测仪吗?
“想上洗手间?”程斯樾边问,边调整枕头,让她靠在床上。
坐好之后,她才发现右手被缠成了猪蹄,探寻的口吻:“四叔,我的手…?”
程斯樾瞥她一眼,语气透出散漫:“嗯,你做梦跟人打架,一拳打在床架上,就这样了。”
“……”程墨狐疑,她半举着手,左右翻看,“我没做梦啊,我睡觉可老实了。”
“谁说的?小时候谁睡觉梦游的?”程斯樾自然不相信她说的话。
她梦游,他是证人。
程墨硬着头皮:“我在枫叶国睡儿童床,睡觉不老实的毛病早治好了!”
话甫出口,她就知道坏了。
果然,程斯樾抓住了重点:“儿童床?”
程墨:“啊…哈哈,我是儿童,1米65的大儿童!”
“你住的房间很小?”
“所以才睡小床?”
“你怎么不说了?刚才不是说得挺好?”
程斯樾一句接着一句,话多且密,和他平时寡言少语的形象大相径庭。
程墨不吭声了。
她总不能告诉四叔,她向二房东租了个独立卫生间住,就因为租金只要100刀一个月?
床头,摆着她的电话手表。
表上的时间:2:30。
程斯樾陪在她身边,熬到现在,眼底染上了浓浓的青色。
四叔对她已经够好了,她不能要求太多。
她偷偷告诉自己,贪心就像雪球,越滚越大。
“四叔,”程墨把脸转到窗户,看向漆黑的夜色,“我后天就回去。”
病房气氛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