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琳娜插话：\"可以借鉴我在威尼斯看到的做法。他们会在每个区的公告栏上贴出详细的收支表。\"
\"没错。\"李修然说，\"我们要在每个县衙门口设立专门的公示栏，每月更新税收使用情况。同时，在每年年底举行一次公开的税收报告会，邀请当地士绅和百姓代表参加。\"
\"税收监督是整个制度的重中之重。\"李修然站起身，在舆图旁的空白处画出一个金字塔形的结构图，\"我们要建立一个三层监督体系。\"
他在最底层写下\"地方监督\"：\"每个县都设立"税务监督委员会"，成员包括：本地士绅代表、商会代表、农户代表，以及朝廷派驻的监察官。\"
\"这些代表如何选择？\"孙承宗问出了关键问题。
\"采用推举制。\"李修然解释道，\"士绅代表由当地有功名的士子推举；商会代表由行会推举；农户代表则由各村寨轮流派出。最重要的是，这些代表要定期更换，防止形成利益同盟。\"
卡洛琳娜若有所思：\"像威尼斯的大议会制度。\"
\"对，但我们更严格。\"李修然在图上标注着，\"每个代表任期一年，不得连任。而且必须签署"清廉公约"，如果发现与税务官员有任何利益往来，立即革职查办。\"
他在金字塔的中层写下\"区域监督\"：\"每个布政使司设立"税务总督办"，负责监督辖区内的税收情况。这个机构的特别之处在于\"
李修然展示了一份特殊的任命制度：\"税务总督办的官员来自其他省份，任期三年。而且采用交叉监督制度——比如，江南的官员去监督北直隶，北直隶的官员去监督山东，以此类推。\"
\"这样可以避免地方官员勾结。\"孙承宗赞许地点头，\"但如何保证这些监督官的清廉？\"
\"这就是第三层的作用了。\"李修然在金字塔顶端写下\"御史台特别监察司\"：\"这是一个全新的机构，专门负责监督税务官员。它有三个特点：\"
他竖起手指一一列举：
\"第一，人员精选。全部由清官名儒担任，薪俸优厚，家人享受特殊照顾。
第二，权力专注。只负责税务监察一事，不参与其他行政事务。
第三，直接责任制。出了问题直接追究监察官的责任，包括他的举荐人。\"
\"还有一个重要制度，\"他补充道，\"就是"暗访制"。特别监察司的官员可以随时微服私访，到各地查访税务情况。他们持有御赐令牌，可以调阅任何税务文书，询问任何相关人员。\"
卡洛琳娜突然想到什么：\"我们的海上情报网也可以配合。许多税收舞弊都涉及海外贸易，从海上查证往往更容易。\"
\"正是这个道理。\"李修然赞许地说，\"所以我准备在特别监察司下设一个"海关监察处"，专门负责海关税收的监督。这个处室就由你负责\"
\"海关监察是整个税收体系中最特殊的一环。\"李修然在桌上展开一张海疆形势图，上面标注着各大港口和主要航线。
\"我们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什么？\"他看向卡洛琳娜，\"走私、偷税、官商勾结。而这些问题的核心在于\"
\"信息不对称。\"卡洛琳娜接话道，她作为前海盗对这些再清楚不过，\"商船到港前就已经和关吏串通好了，货物清单造假，估价随意，有些甚至直接在外海偷卸。\"
\"没错。\"李修然说，\"所以我设计了一个"海关三重防线"系统。\"
他在海图上画出三道弧线：\"第一重防线设在外海。我们要建立海上巡逻队，配备快速战船和新式火炮。这支队伍不隶属于地方，而是直接受海关监察处节制。\"
\"第二重防线是港口查验。\"他在各大港口位置做了标记，\"每个港口设立专门的验货场，所有货物必须在这里清点。我们会配备新式度量衡器具，并实行"双重查验"制度。\"
\"双重查验？\"孙承宗问道。
\"就是由两个完全独立的查验组同时工作。\"卡洛琳娜解释，\"这在欧洲的一些大港口已经实施了，效果很好。\"
\"而且，\"李修然补充，\"这两个查验组来自不同系统。一组是本地海关的专职验货官，另一组是监察处派驻的流动查验组。他们必须在查验单上同时签字，结果才有效。\"
他拿出一份特制的查验单：\"这种新式查验单采用三联制，一份存档，一份给商家，一份送监察处。而且使用特殊墨水和印章，防止伪造。\"
\"第三重防线是账目核查。\"李修然指着港口后方标注的位置，\"在每个主要港口设立"海关税务司"，配备专门的会计师和审计员。他们要对所有进出口货物进行估价和征税。\"
\"最关键的是，\"他强调，\"这些海关税务司要实行"轮值制"。每三个月对调一次人员，防止与当地商人过分熟络。同时，所有官员的家眷都不得在港口所在地置业或经商。\"
卡洛琳娜补充道：\"我们还可以借鉴威尼斯的经验，设立"商品标准价格表"。这个价格表每月更新一次，根据各地市场行情制定，这样可以避免随意估价。\"
\"好主意。\"李修然赞同，\"而且这个价格表要公开发布，让所有商人都能查询。同时\"
他取出另一份文书：\"设立"申诉制度"。如果商人认为估价不公，可以向海关监察处申诉。我们会派专人重新评估，如果发现关员故意抬高价格，将从重处罚。\"
\"还有一个重要措施，\"他继续说，\"就是建立"诚信商户"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