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大年三十(2 / 5)

白敬安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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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敬安眨着眼睛说:“四叔,我明白了,那横批‘吉星高照’就是说会有吉祥的星星照着咱们家,让咱们家一直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对不对?”他期待地看着四叔,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

老四笑着摸了摸白敬安的头说:“敬安真聪明,就是这个意思。这春联上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美好的寓意,是咱们对新一年的美好祈愿。而且啊,不同的字组合在一起,又有更深的含义。就像‘五福临门’,这‘五福’代表着长寿、富贵、康宁、好德、善终,是人们最向往的生活状态。要是能集齐这五福,那可就是最幸福的人啦。”

白雨薇歪着头问:“四叔,那‘岁岁平安’又是什么意思呢?我在好多春联上都看到过。”她微微皱着眉头,努力思考着这个问题。

老四耐心解释道:“‘岁岁平安’就是希望每一年都平平安安的,没有灾祸,一家人都能健健康康的。这也是咱们过年最朴素的愿望,只有平安了,才能去追求其他的幸福。就像咱们一家人,只要平平安安的,再一起努力奋斗,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

接着,他们又开始贴屋里的春联。白宇轩看到厨房的春联,满脸疑惑地问道:“四叔,厨房为什么要贴‘五味调和’呀?”他凑近春联,仔细地看着那几个字,仿佛要从字里行间找到答案。

老四笑着解释道:“厨房是做饭的地方,‘五味调和’就是希望咱们家做出来的饭菜味道好,各种味道搭配得刚刚好,这样一家人吃得开心,身体也健健康康的。而且这也寓意着咱们家的生活就像这饭菜一样,丰富多彩,有滋有味。其实啊,厨房的春联还有很多,像‘厨中妙手调美味,席上野芹散奇香’,就是夸做饭的人手艺好,做出来的饭菜香。你大嫂做饭就特别好吃,多亏了这厨房的好春联保佑呢。”

白宇轩眼睛一亮:“四叔,那等会儿我要多吃点好吃的。”他舔了舔嘴唇,一副馋猫的模样。

白雨薇笑着说:“就知道吃,你个小馋猫。”她轻轻戳了戳白宇轩的胳膊,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贴完春联,他们又准备挂红灯笼。白宇轩迫不及待地说:“四叔,我要挂那个最大的灯笼。”他跑到灯笼旁边,伸手就要去拿,那急切的样子仿佛生怕别人抢了他的“任务”。

老四笑着说:“好,不过挂灯笼可得小心点,这灯笼又大又重。挂的时候要把绳子系紧,不然灯笼掉下来可就坏了。而且要挂得高低合适,这样看起来才美观。要是挂得歪七扭八的,就像给房子戴了顶歪帽子,可不好看啦。”他一边说,一边拿起绳子,给白宇轩示范如何系紧。

白雨薇在一旁担心地说:“宇轩,你行吗?别摔着了。”她皱着眉头,眼神里满是关切,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仿佛随时准备冲过去帮忙。

白宇轩拍着胸脯说:“放心吧,我肯定行。我有力气,能把灯笼挂得高高的。我去年还帮着爷爷搬过柴火呢,可有力气了。”他还特意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小胳膊,做出一副强壮有力的样子。

在老四的帮助下,白宇轩顺利地把大红灯笼挂了起来。红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那鲜艳的红色如同燃烧的火焰,为节日增添了几分喜庆的氛围。

白敬安看着挂好的灯笼,高兴地跳起来:“哇,好漂亮,像两个大大的红苹果。”他一边跳,一边拍着手,那纯真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

白宇轩笑着说:“这可比苹果大多了,这是吉祥的灯笼,能给咱们带来好运。等晚上点起来,肯定特别好看,说不定还能引来天上的神仙呢。”

此时,阳光洒在春联和灯笼上,那鲜艳的红色和金色的大字显得格外耀眼,整个院子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氛围中,充满了浓浓的年味。一家人围在院子里,看着贴好的春联和挂起的灯笼,心中满是对新年的期待和憧憬。

这时,大嫂从屋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饺子上还冒着袅袅热气,那香气瞬间弥漫在空气中。大嫂笑着说:“孩子们,累坏了吧?快来吃点饺子,暖和暖和。”她的声音温柔而亲切,如同冬日里的一杯热茶。

白宇轩立刻跑过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饺子,兴奋地说:“哇,是我最爱吃的肉馅饺子!谢谢大嫂。”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拿,却又被大嫂轻轻拍了一下手。

大嫂笑着说:“小馋猫,先洗手去。不然脏手抓饺子,吃了会肚子疼的。”

白雨薇和白敬安也围了过去。白雨薇乖巧地说:“大嫂,你包的饺子看起来好好吃。大嫂你是不是有什么包饺子的秘诀呀,怎么包得又好看又好吃。”

大嫂笑着说:“哪有什么秘诀,就是多包几次就熟练了。快吃吧,吃完了再去玩。等晚上放烟花的时候,可别错过了。”她一边说,一边把饺子放在桌子上,招呼孩子们过来吃。

老四也走过来,笑着说:“大嫂,辛苦你了。这饺子闻着就香,肯定好吃。每次过年都能吃到大嫂包的饺子,真是有口福。”

大嫂说:“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你们忙了半天,也该饿了。对了,你们贴春联的时候没遇到啥麻烦吧?”

老四笑着说:“多亏了孩子们帮忙,都挺顺利的。就是宇轩刷浆糊的时候不小心弄到手上了。”

大家听了都笑起来,白宇轩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着饺子,一边讨论着晚上的烟花,一边畅想着新的一年,欢声笑语不断,新年的气息愈发浓郁。饺子的热气腾腾,伴随着人们的欢声笑语,在这寒冷的冬日里,勾勒出一幅温馨而美好的画面,让人感受到家的温暖和新年的喜悦。

1998 年那个特别的除夕夜,夜幕宛如一块硕大无朋、质地柔软的黑色绸缎,悄然无声地铺展在辽阔无边的平原之上,仿佛是大自然这位能工巧匠精心编织而成的杰作,轻轻地将白逸堂所处的那座平凡无奇的农村揽入怀中,给予其一份静谧而温馨的呵护。

极目远眺,平坦如砥的大地在如水的夜色中向着遥远的天际一路延展而去,直至与那深沉似墨的漆黑夜空相互交融、浑然一体,让人难以分辨哪是天尽头,哪是地之涯。这般壮阔的景象,犹如一幅恢弘大气的水墨画轴,在眼前徐徐展开。

间或会有几声清脆的犬吠声自不远处的村落里悠悠传来,划破了这夜的沉寂。那声音时而短促高亢,时而悠长婉转,在空旷的原野上空回荡着,久久不散。伴随着这声声犬吠,夜晚的宁静氛围被烘托得越发浓郁,使得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种安详平和之中。

而此刻,白逸堂家中却截然不同,热闹非凡,灯火辉煌得如同白昼。暖黄色的灯光从窗户透出来,洒在院子里,映照着地上还未消融的积雪,泛起一片片温暖的光晕。屋内,欢声笑语不断,交织成一曲欢乐的乐章。白逸堂一家,连同白逸堂的大娘、堂哥、堂嫂以及他们的两个儿子,还有五婶、五叔——这位村里有名的武术家,以及五叔家的堂哥、堂嫂和他们的两个儿子,都齐聚一堂。尽管白逸堂大娘的大伯去世得早,但亲人们围坐在一起,那浓浓的亲情瞬间驱散了冬日的彻骨寒意,让整个屋子都弥漫着温馨热闹的气息。

众人围坐在那张擦得油光锃亮的大圆桌旁,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丰盛菜肴,热气腾腾地升腾而起,香气四溢,每一道菜都仿佛蕴含着家的独特味道和深厚浓郁的亲情。一条清蒸鲈鱼安静地卧在洁白如玉的青花瓷盘中,鱼身被厨师精心地划开几刀,恰到好处地露出鲜嫩的鱼肉,上面还细心地撒着嫩绿的葱丝和艳红的辣椒丝作为点缀。清蒸这种烹饪方式,最大程度地保留了鱼的原汁原味,那股鲜美的气息直钻鼻腔,轻轻一嗅,仿佛能让人感受到大海的馈赠,又似乎在悠悠诉说着“年年有余”的美好祈愿,寓意着新的一年富足安康。

再看那盘红烧肉,色泽红亮诱人至极,每一块都被切得方方正正,大小均匀。在明亮的灯光映照下,肉块泛着迷人的油光,仿佛是被精心打磨过的红宝石。轻轻咬上一口,软糯香甜的口感瞬间在舌尖上绽放开来,肥而不腻的肉质入口即化,醇厚的味道在口腔中散开,让人回味无穷,每一口都饱含着家的温暖与幸福。

还有那一大盘色泽金黄的炸丸子,颗颗圆润饱满,宛如一颗颗璀璨的金球。咬下去的瞬间,外皮发出清脆的“咔嚓”声,酥脆无比,而内里鲜嫩多汁,肉香四溢,满满的都是家的味道,那是小时候对过年最深切的期待,是妈妈的手艺,是家的温暖记忆。

除了这些硬菜,餐桌上还有清爽可口的凉拌时蔬。翠绿的黄瓜、鲜红的番茄、嫩黄的甜椒,色彩鲜艳地搭配在一起,宛如一幅绚丽的画卷,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它们不仅为这顿丰盛的年夜饭增添了一抹清新的色彩,更在大鱼大肉间提供了一份爽口的解腻。

屋内灯火通明,暖黄色的灯光柔和地洒在每个人的脸上,如同冬日里的暖阳,营造出一种温馨而又祥和的氛围,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温暖的春天。

白逸堂的父亲稳稳地坐在主位上,他身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但却十分整洁的中山装,每一个褶皱都透着岁月的痕迹,却也彰显着主人的质朴与整洁。他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根根整齐有序,面容和蔼而慈祥,眼角的皱纹里满是岁月的故事和对家人的疼爱。他目光缓缓扫过满桌的饭菜和围坐在一起的家人,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欣慰的笑容,那笑容里饱含着满足与幸福。他缓缓开口,声音虽然不高,但却充满力量:“过年了,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坐在一起,吃顿热乎饭,这就是最大的幸福啊。”说着,他端起了面前的酒杯,杯中的酒在灯光下闪烁着琥珀色的光芒,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眼神中满是慈爱与关怀,仿佛要将每一个家人的模样都深深地印在心底。

白逸堂的大哥立刻站起身来,身姿挺拔,脸上带着恭敬的神情,连忙附和道:“是啊,爸,您说得对。过去的一年,咱们一家人都顺顺利利的,这多亏了您平日里的念叨和操心,新的一年,还得靠您多给我们指点。您看您操持这个家,一直都把我们照顾得这么好,我们做晚辈的,打心眼里感激。”大哥一边说,一边双手稳稳地拿起酒壶,动作娴熟而稳重,小心翼翼地给父亲的酒杯里斟满了酒,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进行一场庄重的仪式,每一个动作间都满是对父亲的恭敬与孝顺。

白逸堂的大嫂微笑着,她的笑容温柔而亲切,眼神里满是母爱,轻声说道:“这一年,孩子们都长大了不少,学习也都挺努力的。咱们做父母的,就盼着你们能健康快乐地成长。宇轩这次期末考试进步可大了,老师还特意表扬了呢。”大嫂说着,夹了一筷子青菜,动作轻柔地放到自己孩子的碗里,目光中满是关切与疼爱,仿佛在传递着无尽的温暖与关怀。

白宇轩早就被美食吸引,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说:“妈,您做的饭太好吃了,我以后要天天吃您做的红烧肉。等我长大了,也要给您做一桌子好吃的。”他一边说,一边还不忘用手擦了擦嘴角流下来的油,那副馋猫的模样惹得大家一阵轻笑。

白雨薇轻轻地戳了戳白宇轩,眼神里带着一丝嗔怪,笑着说:“就知道吃,你也不说点祝福的话。”然后,她转向爷爷,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甜甜地说:“爷爷,我祝您新的一年身体健康,每天都开开心心的。等天暖和了,我陪您去村口晒晒太阳,给您讲学校里好玩的事儿。”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间的清泉,又似银铃般在屋子里回荡,让人听了心里暖暖的。

爷爷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宛如一朵盛开的菊花。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那红包的颜色鲜艳夺目,在灯光下格外亮眼。爷爷的手有些粗糙,布满了岁月的老茧,那是他辛勤劳作的见证,但递红包的动作却十分轻柔,仿佛那不是一个红包,而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他把红包递给雨薇,笑着说:“乖孙女,新年好!希望你在新的一年里学习进步,越来越漂亮。要是在学校里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儿,就跟爷爷说,爷爷给你撑腰。”

白敬安才三岁半,正摇摇晃晃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张望着周围的一切。五叔家的大儿子,也就是白敬安的堂哥,走过去把他抱起来,笑着说:“敬安,今天过年啦,开心不?”白敬安咧着嘴笑,露出还没长齐的乳牙,含糊地说:“开心,有好多好吃的。”

这时,白宇轩才反应过来,急忙咽下嘴里的食物,大声说:“爷爷,我祝您新年快乐,身体硬朗,能陪我们一起过好多好多年的年!我以后会乖乖听话,不惹您生气。”爷爷笑着把红包递给宇轩,眼中满是疼爱,说道:“好,好,爷爷还要看着你们一个个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呢!”

白逸堂的堂哥挺直腰杆站起身来,身姿笔挺如松,脸上洋溢着质朴且真诚的笑容。他双手稳稳地端起酒杯,目光依次扫过在座的长辈们,满含敬意地说道:“叔叔、婶婶,还有各位长辈,过去这一年,多亏了大家帮衬。农忙那阵子,要不是有你们搭把手,我和媳妇真不知道该咋应付过来。”

说到这儿,堂哥微微顿了顿,眼神中满是感激:“播种的时候,三叔您起早贪黑帮忙翻地,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收割的时候,五叔您带着大伙没日没夜地干,才让粮食顺顺当当归仓。还有大娘,天天给我们送好吃的,让我们干活都更有劲儿了。”

“家里的孩子们也都懂事听话,学习不用我们操心,还会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堂哥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新的一年,就盼着咱们一家人都平平安安,身体健健康康的。”

“我也琢磨着,不能光埋头干农活。”堂哥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憧憬,“我打算跟着村里的技术能手学学科学种植,听说用新法子能让粮食产量更高,品质更好。还想多了解些农产品销售的门道,把咱们辛苦种出来的东西卖个好价钱。争取多挣些钱,让家人过上更好的日子,也让咱这日子越过越红火。”

说完,他微微躬身,向长辈们表达着深深的敬意,那诚恳的态度让人真切地感受到他的真心实意 。

堂嫂也跟着站起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笑着说:“是啊,希望咱们这一大家子,日子越过越红火,孩子们都能茁壮成长。我也会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让堂哥能安心工作。对了,我最近学了几道新菜,过几天做给大家尝尝。”堂嫂一边说,一边伸手轻轻拍了拍身边孩子的肩膀,那轻轻的一拍,仿佛传递着无尽的鼓励与希望。

五叔也笑着开口,他的声音爽朗有力,如同洪钟一般在屋子里回荡:“咱们这一大家子,就是要多聚聚,亲情就是要热热闹闹的。新的一年,我也没啥别的盼头,就希望家里的老老小小都健健康康的。咱村的那条路,听说开春就要修了,以后出行就更方便了。”五叔说完,仰头喝了一口杯中的酒,那豪迈的姿态尽显他的豪爽性格。

五婶坐在一旁,身子微微前倾,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不住地点头赞同:“对对对,这人啊,啥时候都是健康最重要,有了好身体,干啥都有劲儿,这就是咱老百姓最大的福气。”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身旁的桌子,语气中满是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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