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再醒来,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人在船上。
“船上?”
嘉和帝突然明白了!难怪,派出去那么多人,都没找着。
“嗯,船上。那些人并没有为难我,说是他们跟人合作,并不想取人性命。而且好像他们抓错了人,他们要抓的是太子,说实在无法近身活着掳了去,这才退而求其次。”
司怀铮瞎话够大,网得人找不到出口。
“父皇,他们只是说,儿臣既然能跟在送亲的队伍里,想来是能说上话。但儿臣问他们,跟谁合作,南岛想要做什么,他们却是一句话都不再说。”
嘉和帝懵了。
又懵又惊,朝中有人跟西梵勾结,跟漠北勾结,他都信。
甚至说老二意图谋反,他都信!
却万万没有想到过南岛。
南岛?
那个漂浮之地,除了沙子什么都没有的鬼地方?
果然行事也如此荒谬!
嘉和帝期待司怀铮能带来更具体更有用的信息,却是让他失望了。
因为接下来,司怀铮告诉他,他们遇上海寇了。
“南岛的人,怕我闹,给我下了会失力的药,关在隔房里。海寇来的时候,南岛那些人也许功夫不错,但寡不敌众,被海寇全灭了。可能也有人逃了,儿臣不知……
那些贼寇以为我也是船上干活的人,把我们全抢到他们船上去为奴干活了。”
“他们搜身,搜到了玉佩,可是却不认识,还以为我偷的。这等野蛮之人,无法无天,烧杀抢掠,不识皇族玉佩,我便不敢表明身份。”
“等我力气恢复了,却也不敢做什么,因为不识海路,没想到困于海上那么久。”
“直到他们说要添置东西,再次行到近海区域,也是运气好,又遇到了另一波海寇。两拨贼寇打一起了,明显是对方更厉害。”
嘉和帝愁眉拧着,海域上这么多海寇?
司怀铮才不管他怎么想,继续掰:
“我运气好,趁乱意外找回了玉佩,杀了几个人,夺了小船登岸。幸亏遇到了井大人,他确认了我的身份,便一路将我护送回来。”
“父皇,我实在是害怕,不敢让太多人知道,我也不知道,谁勾结了南岛,谁会害我。”
司怀铮眼眶发红,看着嘉和帝满是信任和依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回来这么久,这时才慢慢显露脆弱和后怕。
“我从来不知道,海上那些贼寇那么厉害,那么心狠手辣,我还是太弱了!”
司怀铮站起来,对着嘉和帝跪下去,大声请求。
“父皇,儿臣想去军营历练,去边关,去杀敌。真正的杀人,而不是跟侍卫们练!儿臣要杀了那些人!杀敌军,杀贼寇!求父皇准允。”
嘉和帝看着他情绪突然转变,其实也是能理解的,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没磨出来愤怒和血性,他都要失望了。
嘉和帝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似乎在心疼他,开解说。
“你还小,好不容易回来,当安安稳稳过些时候。”
“父皇,您现在让儿臣看书习字,儿臣是一刻钟也不行了。儿臣只想变强,替父皇替百姓,把那些贼人都杀光了!”
嘉和帝朗声大笑:“哈哈哈,好!有志气。如此,允了!”
司怀铮得寸进尺:“过两天就去!儿臣一定不让父皇失望!”
嘉和帝看了一眼成叙,这一点,没答应司怀铮,说让他多陪贤妃几天。
门口进来一小太监,曹吉看见,提醒嘉和帝,太医来了。
是给司怀铮看诊的,皇子历劫归来,总得检查下,身体是不是没问题。
司怀铮和太医去了偏殿。
井鸿昌做好心理准备,到他了,到他了。
却没想到,嘉和帝的注意力放到了婢女身上。
山栀,嘉和帝想忽略她都难,因为他那小儿子,最开始那段时间,不仅哭着找皇兄,还哭着找她。
“山栀,抬起头来。”
缩了半天的山栀,一脸麻木抬头。
嘉和帝看她被冷风吹的又红又干的脸,还有这木讷的样子,实在不想问什么。
可是离了宫的宫女,又是被掳走的,直接处死才是对的。
可一路跟着老三去了又回,此时处置了她,老三心里估计也不好受。
算了,总是要查一查的。这事,贤妃会做。
“一路,吃苦了?”
山栀听见这老男人一脸关切的明君样,受宠若惊的回话:
“干……干不完的活,太累了。但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三殿下福泽深厚,宅心仁厚,逃的时候不忘带上奴婢,奴婢一定好好伺候殿下,以报救命之恩。”
嘉和帝脑子里,突然想起那句傻人有傻福,说的可不就是眼前这种人。
问完了山栀,嘉和帝终于看向了这个小小的县官。
……
司怀铮被太医检查完回来,刚好听见嘉和帝嘉奖井鸿昌,让他升任鲤洲知州。
果然,很顺利。
司怀铮暗自一笑,面上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