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前面的小林子,“去那儿休息一会,天亮再走。”
司怀铮听话的调了马头的方向。
熄了灯,门窗阖上,两人各自躺下,一左一右。
山栀想起少了一个人,问他:“是你让丁仪留下,处理那些事情的?”
“嗯。”
“你倒是相信他。”
“山栀不也很相信他吗?”
自然是相信的,录苔巷派去接应他们的人,怎么不信。
山栀琢磨了一下才开口,“是相信他没有恶意,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定是有不小的事情,想要做。需要借用我的手。”
山栀弯起嘴角,“跟了一路,没想到他居然愿意在这留下,你让他做什么?”
“试做练兵。”
山栀暗中惊坐起。
她听到了什么?
什么玩意?
练兵?
他十一岁,想要组建自己的军队?而且这点人算什么?
还兵?
要说他是为了那些钱,她还更相信,觉着更合理。毕竟好多钱呀!
司怀铮也起来,滑下条凳,挪到她这边,盘坐毯上,搂着山栀小腿。
“山栀,你别急。大师父说了,知人善任。我们又没法留在那儿处理这些事情,他有功夫,又这个年纪了,定是有些本事的。他要想跟着我,就得拿出些本事来。先处理好钱和人。”
山栀嘴角一抽,果然也有钱的因素在,竟是无言以对。
好一个让人自证贤才,他再“求贤若渴”。
“如果他真的是师叔,你这么支使他,就不怕师父们打你板子。”
山栀自然是开玩笑。
司怀铮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他是跟我想到一处去了,你刚才没进去听,所以不知道。更具体的安排其实是他提出来的,我看他那样子,自己想得紧。我成人之美,自然是要留下他。”
“所以你们,是打算怎么做?”
“你看到被绑着的那个男人了吧?”
“嗯。”
“里长认识他,叫易丰,是个有点本事的人。”
易丰的故事,也是沉重的。
他是镇上的人,他爹前几年出海,一直未归,说是被海寇杀死了,尸骨无存。
他娘做些浆洗活儿,赚点小钱。
他是个练家子。平时给人做些苦力活,因为力气大做事麻利妥当,找的人多,所以日子虽然不富,但也能过下去。
上个月,家里有个到了议亲年纪的妹子,被镇上的富户抢了去,生生蹂躏死了。
死后,还把尸体悄悄扔了。
玩一出死不认账。
他去告官,没人愿意给他做证。
他除了听到的,看到的,本就无凭无据,更没有打点的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