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她想通了一些事情,汗毛竖起……
但后面事情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当然也包括于鸯自己。
梧桐什么也不敢说。
更不敢问。
现在蔡嬷嬷就是她的参照物,蔡嬷嬷怎么样,她就怎样。
张太医也在外间候着,蔡嬷嬷去叫人了。
梧桐继续安慰,也解释了她为何会溺于水底。
“主子,是您裙子,勾到了湖底的石头。没有,水鬼。”
于鸯倒愿意是这样,如果是水鬼,她以后可都不敢靠近水了。
“这样吗?如果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
突然,她紧紧抓住梧桐的手,紧张的问:“贤妃怎样了?”
梧桐听见脚步声,只说了句“她没事”。
于鸯心下惋惜。
张太医奉了皇命在此候着,只求一个十足的确定,嘉和帝甚至说出,人醒后会不会有变动。
张太医再次诊脉,确认了,孩子确确实实没有了。
想着上次,于鸯还一脸欣喜的给了他个大封,让他猜猜是男孩还是女孩,她要亲手绣些别致的衣物。
张太医怎么可能愿意说呢,一则不能完全做准,二则这后宫谁人不想生下皇子。
于鸯一张巧嘴,再加重赏,他还真就稀里糊涂的说了自己的预测。
如今不管是男是女,都没了。
张太医弓着身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卑职去开个方子,煎了来,趁热服下就好了。”
于鸯只以为是安胎药。
药煎好后,梧桐看着她喝下,过了一会,才说出事实。
“主子,刚才喝的是落胎药。”
于鸯面色白中又泛着青,艰难质问:“你怎么敢!”
梧桐扑通跪下,声音凄涩。
“是皇上说的,怕您舍不得孩子不愿意喝药,先瞒着您。孩子已经没了,多在肚子里待一天,对您身子多一份损害。”
于鸯双手紧扣,关节泛白,咬紧了腮帮,道不明的复杂情绪要把她撕碎。
滔滔怒火,万千不甘,愤愤不平,缠绕到最后只留下一句。
她的孩子没了,白白的没了。
可是,贤妃没事!
胃里翻滚得难受,心口不可抑制的一阵阵抽痛,悔恨不断滋生,蔓延生长,最后长成深渊,结成巨网。
她无处可藏。
梧桐看着于鸯大滴落下的泪珠子,不似作伪。
很想问一句,既然这么不舍得,为什么要那么做。
可是不能问。
不能问,问了。
可能,也会死!
她本能的,往后撤了几步。
所有人继续候着,张太医也还在外候着。
等发作,等落胎。
等再无意外发生。
最起码,现在对所有人而言,是要保住鸯美人的命。
于鸯中午开始发作,痛了整整三个时辰,合宫上下都能听见她凄声喊叫。
最后,堕下一个成型的男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