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闯多大的祸,他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现在是他被欺负,他一身是伤从宫里出来,你怎么不去问个明白,讨要公道,倒在这里教训他!你有没有心!”
安王的声音止不住的拔高,大喊,“他要欺辱三殿下!”
安王妃一开始被他的分贝震慑,听明白了他在说什么,反而冷笑。
她抬眼看向自己的夫君:“我倒是不知道,原来曾经威名赫赫的常胜将军,也是如此的孬。三殿下,呵呵,三殿下,你连大皇子都没放在眼里,你说什么三殿下!”
“我什么时候没把大皇子看在眼里,你别搬弄是非!小心祸从口出。”安王气蒙了,意识到被她带歪,复述了一遍司承彦原本要做什么。
安王妃又怎么能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但她的想法也很简单,这不是,没成功吗?
而且,司承彦还伤了。
于是,心里怎么想的,她就怎么说的。
说出口的话跟她儿子如出一辙:“这不没成嘛。”
安王看向自己的腿,要不是腿伤在京安养,他还不知道,她原来就是这么教儿子的,不知道他儿子原来不仅仅是调皮。
他以为他儿子跟他一样,不喜欢写诗作画,只喜欢舞枪弄棒,找人切磋。他还有几分自豪,儿子像他。
所以,在一定范围内,他都由着他。
哪怕他在国子监闹得人仰马翻,他也只觉得兴许身份不对,把他放在皇子堆里,没了身份的压制,他能扑腾的自由些,痛快些。
没想到,他不只是扑腾,他这是要上天!
安王妃把司承彦护得紧紧的,他不可能连妻子一起打,丢了马鞭,问司承彦:“如此下三滥的招数,你跟谁学的。”
这个问题,司承彦倒是老实回答:“雷将军。”
安王明白了,几个念头翻转,突然有点后悔。
他回来后,带儿子去了趟军营。
司承彦玩得很开心,他便让他多住了几天。
这一住,让司承彦天天嚷着要当将军,更不愿意好好进学。
这没什么,将士们口无遮拦,那些对付恶劣敌军和叛徒奸细的招数,被他听了去。
可即使那些曾出现过的招数,也只是为了震慑,或者让某些人出口必要的恶气,并不常见。
他居然就有胆子,用在三殿下身上。
他是真的,吃了豹子胆!
安王觉得有点疲惫,不知道怎么带这个儿子。
“他是皇子,身份尊贵,容不得你践踏。退一万步,即使他不是皇子,他并不是你的敌人,也没主动招惹你。就算是敌人,你……”
“就算不提君臣之礼,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你居然这个年纪了,还不懂。其他的后边再说,你现在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安王妃不乐意,号啕哭诉:“他全身是伤,你让他跪祠堂?你有没有心!你是存心要了他的命!你也要了我的命!”
“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你再纵着他,是想他这辈子众叛亲离吗?如果你以死相逼,我不介意,现在就杀了他!”
安王妃如坠冰窖,猛然抬头,试图看到哪怕一丝丝裂缝。
但是没有,安王面容平静,唯独一双眸子里,暗含杀意。
他,真的敢。
杀了自己的亲儿子。
她不敢拦了,连哭泣都变得安静……
安王却不再看她一眼,他还有事情要做。
他得进宫。
有罪,就得请罪。
子不教,父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