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们教给他们的准则是韬光养晦,山栀跟司怀铮用白话解释一遍:暂且夹着尾巴做人,暗地里壮大实力。
接待于鸯,大家也只有一个想法,赶紧打发走,不要影响他们每日计划。
可他们真没想到,于鸯戏这么多啊。
“殿下不要怪姐姐,她接殿下出来前,刚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看见你,会让她想起自己死去的孩子,殿下能谅解她吗?”
司怀铮表情都没变一下,没有同情,也没有生气,只是保持礼貌。
“劳你关心,母妃待我很好。”
于鸯酝酿的情绪突然就断了,这孩子怎么这么冷静,该不会是傻的吧。
“殿下能这么想,再好不过了。否则我便要代姐姐,给殿下赔罪了。”
司怀铮挪挪屁股,有点不耐烦了,“不必。”
于鸯却察觉不到,让梧桐把食盒打开,端出一盅汤。
就在山栀以为她是过来送汤时,梧桐又拿出一个小盒子。
于鸯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根墨条。
色泽纯净温润,切面平滑细腻,仿佛还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初次见面,一点心意,这是徽记的陈香墨,还望殿下不要嫌弃。”
司怀铮的反应是,他不缺墨条,而且一旦有了你来我往的送礼,挺烦人的。他还记得山栀说过,可以的话,离她远点。
但拒收也不合适,只能勉为其难的说了谢谢。
于鸯桌下的手握紧,暗恼自己何必花重金买来这个东西,送给不识货的人。
也是,在冷宫待了几年,出来又被禁足,能知道什么徽记,什么陈香墨。白瞎了她的准备。
很快,于鸯调整好心情,指着炖盅。
“这是炖的鸡汤,特意放了一点点百年的参片,最是滋补暖身,冬日里喝再好不过。殿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补补,长得高。”
这个话,正中司怀铮眉心,他确实非常渴望长高。
但说出来的话,依旧只是寥寥几个字:“多谢。有劳。”
“殿下真懂事,不过都是自家人,不用谢来谢去的,你是姐姐的孩子,自然就是我的外甥,我当好好照看你。”
司怀铮:“……”
于鸯心底鄙视他的沉闷,果然是不懂礼数,口齿也不够灵活。
“汤要冷了,趁热喝吧。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都可以差人过去喊一声。虽说你被禁足了,但伺候的人还是能出去的不是?再说了,都在一个宫里,关起门来的事,只要宫里的人不说,谁能知道呢?你也不用太拘束了。”
于鸯的一串话,换来司怀铮的一个“嗯”。
她终于走了,岁椿从隔壁房间过来,闻了闻汤,又用银针试了试,这才推到司怀铮面前:“喝吧,你还小参汤少喝,这点没事,别浪费了。”
这边,于鸯回了东殿,把头上坠着几颗大珠的步摇卸了,回想刚看到的一切,一脸哀伤。
“姐姐也真是的,何苦跟一个孩子置气。再怎么样,那也是个皇子。”
梧桐帮她揉捏着肩颈,一边回话:“主子要是担心,常过去看顾一二,也能多留意着看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