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摔倒的时候,篮子脱手,碗摔了出来,还磕坏了一个角,粥洒了一地……
收拾的时候,泪珠子又无预兆滴了出来。
山栀直接在膝盖上按压眼眶,给自己打气。
“这有什么好哭,没出息。暂时忍一忍,什么苦没吃过,还怕这种货色?”
她现在挺分裂的,身体难受的泪眼汪汪,灵魂清晰又理智。
所以,她有理由怀疑这具身体是哭包?
蹲了一小会,前后看看,没有人。
起身。
这时才看见,身上有些地方浸湿了一点,不过没有渗进去,没关系。
倒回去再领一次馒头的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又放弃。
如果还是宝铃在那,不会给她的。
慢吞吞往回走,拐角处,她看到了那个扫地的婆婆。
婆婆也许是累了,靠着墙壁撑着扫帚。
她看过去的时候,婆婆也刚好看过来,随着她走动,眼珠子还转动了一下。
很快,婆婆没再看她。
走了几步,山栀突然掏出刚顺来的荷包,扭头看向婆婆的头巾。
一样的面料。
荷包是刚才高个子离她很近,忙着戳她脑壳的时候拿的。
应该是刚得来的,都没塞好,留了一段线在外面。
他都欺负上门了,她没有不拿的道理。
结果拐个弯,就碰到了荷包真正的主人?
山栀倒回去。
嗡嗡开口,“你,掉东西了?”
记忆中对这个洒扫婆婆有点印象,跟那两人应该没有关系吧。那么,所剩可能,好像就不多了。
婆婆又看了她一眼,“被抢了。”
山栀心想,果然……
把荷包还给她。
婆婆谢都没一声,把荷包收了。
山栀现在不舒服,也没兴趣跟她闲聊,抬脚准备走。
“头发乱了。”
声音很平静,就像陌生人之间,转告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山栀伸手摸摸头,发髻松松歪歪。
本来想回去再说,但是怕自己的样子吓到司怀铮,她还是把篮子放了下来,摸索着重新扎发髻。
普通双髻,她庆幸丫鬟的发型就这么两个发包,不然她也不会。
一个头,绑得她龇牙咧嘴,因为手用力的时候,牵扯到伤口。
婆婆就这么看着她,也不说帮忙。
山栀突然就来气了。
提起篮子,哼的一声,走开。
她走远后,老婆婆也嗤了一声。
“气性还挺大。”
-
又是被打,又是绑头发的,加上腿被踢到的地方隐隐作痛,山栀走得比较慢。
回到小院,那个熟悉的身影没在房间门口等她。
而是蹲在那个放杂物的角落,手一下下的凿雪地。
山栀咯噔一下,该不会就这么一小会,饿得他又挖什么东西吃吧?
现在这时节,能挖到东西才怪了。
看那小小的一团,简直肉眼可见的黑气萦绕。
连她开门都不扭头望一眼?
“殿下?”
司怀铮听见声音,手顿停,慢慢扭头看向门口。
山栀这才发现,他双眼泛红,嘴角绷直。
她只以为他饿着了,最多往深处想一想,孩子没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