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衿仿佛听到了天大的好事,眨巴着眼睛,眸里隐隐露出一丝心动。
她急得一下子攥住妇人胳膊:“夫人这番话可是真的?”
“我不想再仰人鼻息,也不想再低人一等,更不想听外界的疯言疯语,这样的生活我真的受够了。”
颜衿深吸鼻子的那口气,啜泣道:“只可惜我身份低微,肖指挥使纵然喜欢我,平日里和我如胶似漆的,但也不可能为了我得罪国公府。”
“他同我说,绝不会纳我进府。”
话落,捏着帕子哭了起来。
“他算什么东西!”妇人心中大喜,轻轻握住颜衿的手,在她手背拍了拍,“我说能帮你就一定能帮你。”
“只不过……你我非亲非故,我不可能无缘无故帮你,这道理你应该能想明白吧?”
颜衿眉眼沉了一瞬。
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狐狸尾巴终于是要露出来了。
她挪了挪身子,往前凑近,做出一副唯命是从的姿态:“夫人要是真有办法,不妨告知我,只要我能做到,定当效犬马之劳。”
颜衿说得很是真诚,神情带着几分未经世事搓磨的天真,一字一句仿佛出自肺腑,让人第一反应便是相信。
“算你聪明。”妇人提着的心弦松了下来。
原先还以为这事有难度,没曾想云雁竟是个好拿捏的蠢货。
她将一只羊脂手镯套在了女子腕间,笑着道:“送你的见面礼。”
“往后还有很多你意想不到的惊喜,只要你乖乖替我办事,富贵半生不是问题。”
刚说完,又附在颜衿耳畔,小声地说了一会话。
她说得很是认真,丝毫没留意到身旁女子眸中一瞬而过的凌厉杀意。
“听明白了吗?”妇人问她,“知道怎么做了没?”
颜衿微微点头。
却又目露难色:“忘了同夫人说了,前段时日翰林侍读裴大人曾硬逼我为妾。”
“如今我摇身一变成肖指挥使的妾,他怕是不会放过我。”
“这会不会影响夫人的计划?”
“放心!”妇人咬牙道,“他一不过个小官,折腾不出什么水花,你只管按我说的做。”
颜衿低头,唇角微微勾起。
许是额前的秀发垂落下来遮挡了视线,她伸手理了理头上珠花,又斟了一杯茶水,亲自端到妇人面前。
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举杯道:“云雁在此,先祝主子得偿所愿。”
妇人被哄得见牙不见眼,连连跟着喝了一大口,笑道:“承你吉言。”
待人离去,颜衿招手唤来了花楹:“可看清楚她什么底细了?在她身上发现了什么线索?”
“姑娘,恕我愚笨。”花楹尴尬地挠头,“我什么也看不出来。”
颜衿点头,笑道:“不怪你,是她藏太深了。她才不是什么夫人,而是宫里的嬷嬷,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嬷嬷。”
“姑娘如何得知?”
颜衿慢条斯理地解释:“线索虽然不多,但每一样都足够出卖她。”
原来,早在妇人打量她的同时,她同样也在打量着妇人。
明眼看,此人不缺银子,身旁护卫更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一个普通人,哪怕是盛京贵妇人出府,排场也不必如此夸张。
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便是此人象征着某人的身份与地位,丝毫马虎不得。
再加上幼时父亲曾给她请过宫里的教习嬷嬷来教她规矩。
此人无论站着,坐着,亦或者喝茶的时候都十分讲究,一举一动让她完全挑不出错处,分寸把握得极好。
若不是常年在宫里当值之人,还有谁能做到这个地步?
颜衿微微一笑,摘下头上珠花:“想办法送到肖指挥使手上。”
“告诉他明日戌时,我在牡丹江画舫等他,请他务必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