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到仿佛他一动，就能碰上她的脸。
想到这里，身子有些僵硬：“顺手的事，不用谢。”
晚风凉凉，夹带着浅浅的，淡淡的清香，但同时，又有一丝血腥气。
颜衿下意识往肖辞的手臂看去。
离得近了，才看清。
他的伤口因为用力又裂开了，新鲜的血液慢慢濡湿衣裳。
她抿唇：“我是不是太重了？”
实际上她是一点也不重。
身材清瘦纤细，该长肉的地方长肉，不该长的地方是一点也没多长。
但不知道受了伤的肖辞体力如何。
毕竟这么远的一段路，一个人走都费劲，更何况还背了一个人。
“没什么感觉。”肖辞说。
话毕，又安静了好一会。
颜衿目光始终落在那一片濡湿的地方，盯了好一会，终是忍不住又问出了声。
“大人的伤口怎么还没处理？”
对方很敷衍地回了两个字：“忘了。”
“这怎么能行？”她急了一下，“剑伤不比一般伤，大人还是把我放下，我自己能走。”
肖辞不在意地回：“不差这几步路。”
颜衿没再说话。
似乎有些后悔自己下手太重了。
过了好一会，她想起了什么，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听闻扬州不仅琼花芍药世无伦，就连卷帘玉人也比比皆是，不知大人可有去过？”
“去过。”
“不过没见到你说的美景，也没见到你说的美人，只有……”
说到此处，肖辞神色划过一丝异样，转而又变得平静，像在思考些什么。
很快，他说：“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虎豹。”
“大人是五年前下的扬州？”颜衿追问。
对方平静地“嗯”了一声。
“那大人有没有救……”颜衿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急促的呼喊声打断了。
是徐小满。
他正站在柳安巷某户铺子前的李子树下，左手抓着一块梨花酥，右手抓着一块糖糕，伸长了脖子往他们的方向瞅来。
待见到他们身影出现的一瞬，远远便挥手喊了出来：“你们怎么这么慢？”
刚说完，察觉不对劲：“哥，你怎么背着颜姑娘？”
“她崴了脚。”肖辞将人放下，解释。
“大人嫌我走太慢，才背我的。”颜衿也跟着解释。
“就只是这样嘛？”徐小满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二人的神色。
一个神情自若，另一个更是面不改色。
好像真是这样。
不管了。
他哥在情爱之事上就是一根木头，说了也不会明白。
难怪荣国公拿捏不了他。
多少绝色佳人往他跟前送，他都不为所动。
徐小满圆溜溜的眸子转了转：“哥，你忙不忙？要是不忙进去坐坐？”
他走到肖辞跟前，笑得跟朵花似的：“我跟你说，颜姑娘家的点心是真好吃。”
“我都快吃了三大盘，盛京酒楼可做不出这个味道。”
旁边站着的颜衿嘴角微微一抽。
到底她是主人，还是徐小满是主人。
肖辞闻言，抬头看去。
是一间隐藏在巷子里的小铺子。
若是不认真看，根本难以发现。
门面很小，檐下连盏灯笼也不舍得多点。
角落堆着些被雨浇湿的柴火。
显然，这里除了她们二人住，再也没有别人。
在盛京寸土寸金的地方，能寻下这么个地方落脚，对两位姑娘来说，已是十分不容易。
想到这里，脑海忽然闪过颜衿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说“没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