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村子里风气是不错,可耐不住罗盼娣人品不行,他们家现在缺钱,却没有一个能赚钱的人,到时候被罗盼娣逮住倒打一耙,讹上他们怎么办?
罗盼娣心里苦,面上露出抹可怜兮兮的苦笑,可她又有什么办法,为了活着,总要拼尽全力不是?她才五十岁不到,那么年轻,她不想死啊!
罗盼娣哆哆嗦嗦走到大门口,就要推门进去,却发现大门直接从里面锁上了。
方才叫门的人还疑惑呢,“我刚才推门的时候没锁,门还能推开。”
“啧啧啧,这江定邦真不是个东西,知道他妈要来,也不说出门接接,直接把门锁了不让人进去!”
“就是养个白眼狼都比他有良心,他妈那颗心可全都偏到他头上了,他大哥这么多年赚的钱,自己老婆孩子没享受到,也都贴补到他身上了,要说江则生气不养他妈,那还情有可原,他江定邦享受这么多好处,凭啥不养老人?”
“哎,也是活该!江则对她那么好,她当初要不是上赶子讹人家,非要把人家工资全都要来补贴小儿子,现在生病了也不会这么难过,江则是个孝顺的,手里有钱还能不给她治病?”
这些议论罗盼娣已经不在意了,她现在眼前只有一个活的希望,那就是指望江定邦。
罗盼娣站在江定邦家门口,用还能动的那只手艰难敲响大门,嘶哑又粗糙的声音大声呼喊着:“定邦,开门啊!你让妈进去,妈想跟你说两句话!”
“妈不是来跟你要钱的,我不要你的钱,你把门打开,我就想进去和你说几句话!”
可回应罗盼娣的,依旧是寂静一片。
而屋里的江定邦甚至嫌弃外面太吵,干脆开了把游戏,甚至把游戏的声音调到最大。
罗盼娣又哭又喊,嗓子都喊劈叉了,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知道她可恶是一回事,看见老人哭嚎的模样,又让人觉得怪可怜的。
村民们还是热心的给她出主意。
“大娘,你这样喊肯定不行的,江定邦不想见你,你就算把喉咙都喊破也没用!”
终于有人搭话了,罗盼娣就像找到主心骨似的,急忙追问道:“那你说怎么办?这个不孝的死孩子,早知道他今天会这样,当初生下来的时候我就不该养他!想我当年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养大,自己都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什么好东西全贴到他身上了!我现在年纪大了生病了,他就这样对我”
“呜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方才搭话的是个热情的大学生,他就看不惯这种不赡养老人的恶劣行为,于是积极献策。
“大娘,你是他亲妈,他对你的赡养义务是逃不掉的,他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我们拿他没办法,可法律拿他有办法,依我看,你就直接去告他,到时候法律规定每个月给你多少钱,他怎么都逃不掉!”
几乎是在听到要告江定邦的那一刻,罗盼娣就有些心生退意了,她还以为是什么办法呢,怎么还能扯上法律,扯上告他?
罗盼娣没上过多少学,也没有多少见识,平时在外都不敢和别人大声说话,只敢回家耀武扬威,对于什么法院警察局更是听到就怵。
听到这里,罗盼娣急忙摆手,“不不不,我只想问他要点钱看病,我可不想害他,到时候他要被逮去了,我不成了老江家的罪人了?”
大学生看她不懂,还给她耐心解释,最后告诉她这件事不会影响到江定邦以后,而且肯定能拿到钱,罗盼娣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
先前她心里害怕,那是因为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知道有了约束江定邦的手段,罗盼娣就硬气了。
她转过身,把大铁门拍得“哐哐”响,提着嗓子叫嚣道:“江定邦,你听到没有!你个小畜生,你不是在里面当缩头乌龟,不想让我好吗?我现在就去告你!”
“人家大学生可是和我说清楚了,到时候我去法院把你罪名一说,那钱你是不想给也要给,不然你就等着被人家抓去教育吧!我是管不了你了,可有的是别人能管你!”
罗盼娣还在接连放着狠话,方才的热心大学生却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妙了,他匆忙给罗盼娣说个法院地址,让她自己去镇上找后就想走,却被罗盼娣直接拉住。
“你走什么!我可什么都不懂,你要带我去!”
大学生哪见过这场面,他想挣扎离开,却怕自己太用力,到时候把罗盼娣摔着碰着就不好了。
而反观罗盼娣情绪高涨,像是打赢了胜仗一样,一改先前的可怜模样,对着院子里就是各种脏话一顿输出,直把江定邦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大学生心中那股危机感到达了巅峰,果不其然,下一刻,大门猛的从里面掀开,江定邦气势汹汹的走了出来。
“谁?谁说要去告我!”
顺着罗盼娣的方向,江定邦锁定了被她紧紧拉住的大学生,一脸凶神恶煞的走近过来。
该说不说,江定邦日日喝酒抽烟,皮肤黑还有啤酒肚,脸上的横肉随着走动不断晃荡着,乍一看还是非常有冲击力的。
几乎是瞬间,大学生就心生慌乱,想要往后缩,却没想到罗盼娣更快一步,不仅躲到他身后,还借机把他往前推了推。
“快,你快把刚才说的那些再和他说一遍,我年纪大了记忆不好,根本记不清楚,你跟他说!”
顶着江定邦要杀人的目光,大学生苦笑着:“我就是提个建议”
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的地步,他只是热心肠帮忙提了一句建议,这大娘有毛病吧,干嘛拉着他不让走,出事还让他顶上去,刚才一直叫嚣的又不是他!
想到这里,大学生指了指身后的罗盼娣,“是大娘说要去告你的”
江定邦紧咬着后槽牙,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那要杀人的目光又移到了罗盼娣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