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一暴扣最爽的是大皇子,因老四留宿承祚殿产生的烦躁也在这一暴扣中消弭。
粥是喝不成了,丝苗姑姑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神色平静的请四皇子去洗澡。
这一折腾到了未时,下午还有武课,四皇子状态不佳,祁元祚给他告了假。
这事本该皇帝来做,但齐帝是个甩手掌柜,俨然将皇宫里的几个皇子当成了空气。
能被儿子看入眼,是他们的荣幸。
别说给皇子请假,把皇子当马骑,齐帝也不觉得有什么。
申时将过,太阳从东到西,窗户的投影只剩丝丝缕缕,带着近黄昏的黯淡,床上的鼓包翻动身体,身下舒适的宣软惊跑了最后浅眠。
四皇子猛地睁开眼睛,看着陌生而安静的房间,睡蒙的脑袋缓缓转动。
这是太子偏殿。
他留下来了。
四皇子攥紧了被子,逃避似的用被子遮了半张脸,整个人蜷缩成虾米,不愿意承认之前低劣的示弱和挑衅皆出自他手。
生病果然很可怕,会让人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太子行事趋利,说不得要怎么利用自己,他能力弱小尚需远离蛰伏。
四皇子用健康的大脑清醒的捋出思路,爬起来就要走。
这才刚出来一条腿,四皇子眼睛瞪大,忙不迭的钻进去。
光、溜、溜!
为什么他上半身穿着亵衣,下半身什么也没穿!
四皇子仔细回想终于想起了蛛丝马迹。
洗澡时他因为温水舒服的直瞌睡,听到太子说……
‘裤子别穿了,孤怕他跑了。’
……怕他跑了
……跑了
四皇子逮着枕头一阵撕咬,祁元祚!
外面一阵骚动,太子回来了。
四皇子坐在床上,睡也不是,起也不是。
正要窝角落里独自发霉,门从外面推开。
罪魁祸首一身利落的骑马装,肩膀上是下人防他着凉搭的披风,披风带子未系,眼看要滑落,太子随手扯归位,有种闲拨琵琶淡撩袖的美感。
“四弟醒了。”
太子见人三分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带着矜持的冷色,一眼便知这是上位者持礼的疏离,令人只敢远观。
老六估计就想学这样的,结果学了皮毛,男子见他笑觉得他好欺负,女子见他笑觉得他对姑娘有意思。
太子坐床边,十分自然的伸手触他额头。
“退热了。”
“孤猜到你会这时候醒,提前结束了武课,小四要起床吗?”
四皇子一句话不说,就盯着人看。
祁元祚情不自禁笑出声。
他招招手,令人拿来镜子,放在四皇子面前让他自己看。
四皇子不明所以,直到看到镜子中自己的模样,表情更凶了。
四皇子退热后,一只眼睛出现了欧式双眼皮,一只眼睛成了肿眼泡。
现在右眼睛圆溜溜的大,左眼睛狭长的凶。
怪模怪样,惹人发笑。
四皇子把眼皮揉下去。
祁元祚问:“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