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抱着三皇子一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紧盯着齐帝宣布
“哀家怀孕了!”
“崇嗣,你要当哥哥了。”
三皇子不敢哭了,紧张的攥着拳头,提防这窒息的沉默。
养元殿落针可闻。
齐帝只觉得世界一片惨白,身若空浮无所依。
崇嗣,这是齐帝的名字,是皇爷爷为他取的。
太后讨厌这个名字,从来不肯叫。
小时候唤他太孙,先帝登基唤他太子,先帝死了唤他皇帝。
太后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却是在这种荒唐境地!
不为温柔的关心,是故意让他痛苦,让他发疯!
胸口又闷又疼,分不清是因为太后怀孕悖德,还是因为太后喊他名字只为了刺激他。
一口气集在胸口喘不上来,齐帝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红,身体在原地颤抖。
肥公公惊的四分五裂,把心肝儿拼起来,紧张的扶着陛下,想劝又不敢吭声。
谁都以为齐帝会发雷霆大怒,但是这位皇帝他硬生生混着血泪把怒意压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越怒,越痛,只会让对手越开心,她会嘲笑他的狼狈,在他鲜血淋漓的伤口上撒盐起舞!
“您知道您为什么是‘哀家’吗?”
太后表情一阴。先帝若崩未亡人以‘哀家’自称,守寡守孝二十七个月。
“先帝刚崩两年,您就迫不及待酒池肉林了?”
他打破太后以此报复他的美梦:
“母后,您再自轻自贱,也是给先帝戴绿帽子,旁人议论起来也是说太后淫荡。”
“青楼里的歌姬还图钱财要从良,堂堂太后却一心学窑子里的浪荡。”
“母后喜欢上了哪位公公,想找人对食让人向儿臣禀一声。”
“这么多公公儿臣给您挑个姿色好的,偷偷摸摸种子都要成瓜了在告诉儿臣,也太见外了!”
齐帝像吐着蛇信子的毒蛇,颤抖的语气也不妨碍他嘴里的毒液一口一口往外喷,将太后毒到极致,也将自己毒的浑身发冷,灵魂出窍。
他说尽了一辈子的肮脏话,掏空了恶毒去报复他的亲生母亲。
这一口一口的毒液将太后的菩萨面撕开露出魔蜘蛛的狰狞。
她抛物件似的把三皇子扔远远的。
三皇子一阵绝望恐惧让稚嫩的身体直抽抽,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成人的理智又让他不敢哭出声。
跪伏在地上的下人被太后和皇帝的对决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能分出心神看顾三皇子。
三皇子的身体重磕在柱子上,在落地时被奶娘接住。
肥公公心惊胆战,想着好歹是陛下的儿子,他立刻跑过去亲自抱着。
一瞧,三皇子眼睛禁闭,脑门肿了一个大包顿知不好,快步出了门把三皇子随意交给一个太监
“快去请太医看看!”
说完火急火燎的回到陛下身侧,就怕陛下被疯婆子伤了!
果不其然,殿里传着太后口不择言的嘶吼
“哀家要是娼妓你就是娼妓肚子里爬出来的野种!”
“哀家只要一想你是我生出来的,我就恶心!”
“你一个冷心冷血的皇权怪物!一个看着你亲生母亲一次次向你跪拜的怪物!你怎么不去死——!”
“你是那老贼养的怪物!”
“住口!”齐帝怒吼:“太祖岂是你能谩骂的!”
“我就骂!他是个强盗!是个暴君!他有眼无珠!他冷血无情!他自私自利!他不是人!”
“你生气吗?愤怒吗?!疼吗?!你敢打我吗!!!”
太后泼妇骂街,拽着齐帝的领子口水喷涌,仰着头狰狞的挑衅。
“啪——!”
重重一耳光甩出去,太后不可思议的跌坐地上,齐帝面红耳赤喘息如牛。
他额头被逼出了细密的汗珠。
齐帝甩出这一掌,连退几步,肥公公忙撑住齐帝的身体。
“陛下!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齐帝成了脱水的鱼,大张着嘴用力喘息,胸口又闷又堵,他再也受不了转身狼狈离开。
肥公公撑着他,快步往外走。
养元宫门一开一阖,地上的太后捂着高肿的脸,魔性哭笑
“哈哈哈哈!!!本宫原是待嫁天骄女,凭什么嫁给那个猪头!本宫生的孩子!是他们抢走了本宫的孩子——!”
“强奸!强盗!野种!怪物!哈哈哈哈哈!!!”
太后摊开手躺在地上,放肆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