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的天,百草枯萎,苍茫的大地一片荒芜,北风凛冽,寒鸦成群结队觅食。
自打王红上次闹离婚回娘家,王彬娘可忙坏了,百般劝和,除了带他们两口子四处看病抓药,临走还送了一头猪。王红又乐呵呵的跟着马林回去了。
村子里最近消停的很。
付英坐在家里的炕上忙乎着,四婶婶刚教给她织羊毛袜,付英笨拙的学习。
(话说付平家里排行老三叫三弟,付娥老四也叫三妹。因为之前死了个男孩,付英爹觉得四不吉利。)
北京这边,三弟付平已经来了几个月了,身上带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
一起来的嫌累都走了,三弟不死心一直干着。
可是工资一压再压,付平看的就要啃手指头了。
付平从小被爹娘溺爱,老大的人是情商低还分不清是非。
村里同龄的男孩子是不跟他玩的,他也只能找一帮比自己小的孩子做个头头,没事从家里偷点东西分给大家来维持自己的体面。
在家姐妹们害怕爹娘打骂是处处忍让付平,可是到了外面谁还让着你,惯着你!
其实三弟在村里也不想出来,可是半大的小伙子都出来打工,碍于情面,他也待不下去才跟着人们出来的,可是外面的活哪是那么简单。
不光干活靠本事,关键找活靠人情,付平样样没有。
一米八多的大个子,放哪里都显眼。
“付平,你有力气,咱们两个一个搭子吧!”一个个子矮小的男孩子对三弟说。
三弟斜眼看了看说:“”搭什么?
男孩神秘的笑了笑说:“隔壁粮库晚上干黑活,两人一队搭子扛大包,咱俩一起呗,我有认识人就是缺个伴!”
三弟心想:“正说没路可走,这就来活了。”
“行,”三弟麻利的答应了。
男孩说:“咱们干这个不能让这里主家知道,不然会开除的!咱们就夜里干,现结工资也够打个牙祭,马无夜草不肥!”
说好了,两个人晚上摸黑就去了,这一去发现认识的人还挺多。原来大家晚上都来干这个活了,信息闭塞,真是没想到。
仓库是真大,堆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一包一包的大麻袋足足百十来斤。难怪小个子和自己一组,原来是轮替着一个搬一个扛,就他那个身材几包就废了。
三弟有把子力气,干活上也不惜力,他上衣一脱,虎背蜂腰到三角,肌肉结实紧致真是绝了,一抬一个扛起来。
小个子男人嘴巴会讲,夸得三弟天花乱坠,他一个人干了两个人的活,累的半死。
第二天雇主发现三弟有气无力,很是不高兴,就冷面呵斥。
三弟面子挂不住就呛呛了几句,雇主直接二话不说给他开除了。
三弟被赶出工地,也没给几个钱就打发了,他想多要点,身后的打手那是各个跃跃欲试。
三弟也就没了脾气,一个人拿着少的可怜的钱,扛着个破包就沿着马路走。
正是中午,艳阳高照,三弟饥肠辘辘,走到不远处一个简陋窝棚做的饭馆停下脚步。
里面的打工人都在大口吃饭,大碗喝酒聊着天,三弟看了看手里的钱,算了算路费,还够。打算吃碗面就坐车回去了。
面上来,清汤寡水撒了点葱花,三弟稀里呼噜大口吃着。
这时门口进来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油头带着墨镜,身边跟着个穿白色半截裙的女人。
女人高跟鞋磨歪了鞋底,罗圈腿划拉着,邋里邋遢的,看上去也不是正经的主。
三弟瞥了一眼,大大的咬了一口蒜,继续吃起来。
这个男人摘了眼镜四下看了看,一眼认出了三弟,他对女人说:“你先吃,我看到个老乡!”
花衣男人附身走到三弟面前抽凳子坐下,三弟头也没抬继续吃。
“付平?”男人试探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