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们从前那六家表面上看似一团和气,可实际上却一直相互提防。
想来如今也大抵如此。
唯有我们这些被家族遗弃的世家子弟,方能如此轻松地坐在这里坦然相处。
真不知日后还能否如现在这般畅谈了。”
说话之人乃是精通音律的世家子弟季闲林。年轻时的他风流倜傥、才华横溢,当年一支玉箫红遍江南,莫玉铭用寒玉制作箫笛,为的便是向他学习音律。
“季老弟,只要你回去后不被俗事所困,依旧如现在这般清爽洒脱,我黄蓉蓉就永远是你的大姐。
咱们依然能够像从前一样歌舞升平、谈笑风生!大家说是不是啊!”
黄蓉蓉笑道。
“对!蓉姐说得对。咱们在一起生死与共近六十年了,还有什么比这份情谊更加珍贵呢!”
不少人高声应答道。
“只是这一分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季闲林面露惆怅。
“呵呵,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
莫玉铭站在门坎前,悠然说道。
“你小子在这里捣什么乱!什么落花流水的!”
石破天正在为即将与大家别离而伤感,被莫玉铭这么一说,心中更是难过。
“这小子说得没错,今日一别,确实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李慕白叹道:
“唉!”
“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我听别人说的,还有呢,你们想不想听?”
莫玉铭忽又说道。
“刚才那句话很有文采,谁说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李慕白回味着刚才那句词,乍听之下很是平淡,但却饱含离愁别意,实乃不可多得的佳句。
这样精炼的句子可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说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是谁,听说他很不得志,被人抓了是在牢房里写的。
我记得他还曾写过这样一些句子: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莫玉铭摇头晃脑地说道。
“你小子什么时候听到过这样忧愁的诗句啊!这人到底是谁,怎么把话说到我们心里去了?”
最多愁善感的季闲林在听了这首词后,忍不住热泪盈眶。
“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纵然什么都没变,但人却变了。
我们这次回去还有几人能认识我们啊!”
当年掉下山崖时,都是风流倜傥的少年、花容月貌的少女,年纪大一点的也正值壮年,现在都已是百岁开外的老头了。
谁还记得他们,谁又能认识他们呢?
“呵呵,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众人在听了莫玉铭说出的诗句后,忍不住伤感倍增,愁云漫天。
无不沉浸在无限的感慨之中。
最终,脾气暴躁的石破天实在忍受不住这种气氛,把满腔的憋屈朝莫玉铭发泄而去:
“莫玉铭!今天你是怎么了?平时见你乖巧懂事,不怎么多话,今天怎么尽说些让人心酸的话来,还抑扬顿挫的,煞有其事的样子!什么时候学会咬文嚼字了?”
“这又不是我说的,我只是把它背出来罢了,不过这些诗词还蛮吻合这种气氛的。”
莫玉铭摊了摊手说道。
“你小子存心捣乱,看我不揍你!”
石破天一刷地跳了起来,便朝莫玉铭追去。
“不管怎样,咱们既然活着出来了,就该回去看看。
多年的心愿,多年的思乡之情,多年的翘首期盼,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怎能在即将心愿达成之时退却呢!
呵呵,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们相聚这么久了,离别在即,不如大家痛饮一场,今晚不醉无归,就当是大家的临行惜别吧!”
独孤贤站起来打破了众人的沉寂。
“好!我们去准备酒菜!”……
“玉铭,在昨天的询问中,并未问出馨兰的下落。
当初馨兰的父亲说要重建他的国家,可昨日那人提及的几个国家都已成立好些年,与他出去的时间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