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坡与舍身崖遥相对应,地处进入隅洲内地主干道的中部。
与舍身崖不同,它是一段两边皆为万丈深渊的陡峭岩石坡道。
长十几里,宽约三四丈不等,最窄处仅两丈不到,蜿蜒曲折,惊险万分。
两边皆是毫无遮挡的悬崖,走在上面,分分秒秒都有掉下悬崖的可能,远远望去,犹如一条飘浮在云雾中的飘带。
在离绝命坡十里之地有一个小镇,名为东瀛镇。
因为出了这个小镇再走二三里地,就到了瀛洲最西边,也就是和西部隅洲最近的地方,是从隅洲过来的客商进入瀛洲的必经之地。
往返于两大陆的人,大部分都会选择在小镇上住一宿,休整行装后再出发。
不为别的,只因出了小镇后便是一条上百里都无人烟的山道。
如果不赶早从小镇出发,在天黑前是赶不到下一个集镇投宿的。
小镇像往常一样迎来了新的一天。
天刚刚亮,各客栈里的旅客便纷纷起床,匆匆吃完早饭就打点行装准备出发。
他们大部分都是往来于两洲的客商,有散客也有商队。
因为都是店里的常客,所以店家对这些人特别客气,服务也很周到,牲口的草料、饮水、干粮等在夜里就已为他们备好,还大清早地为他们准备了热腾腾的饭菜。
让这些客商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当然,客栈也从中获益不浅,虽然费用比内地的客栈要稍高些,但大家都还是愿意消费。
动身最早的是那些散客,他们一般都会在小镇外半里地的一个风雨亭里休息一会儿,目的就是等其他散客一起走,好在路上有个照应。
这是多少年来形成的习惯,因此远在十里地外的绝命坡,这个时刻是绝对没有人经过的。
虽然昨天莫玉铭的热气球有点大,但相隔几里外看时就不怎么大了,而且中间还有树木、山峰、巨石的阻隔,以及早上浓厚的山岚雾气笼罩,所以被人瞧见的几率十分渺小。
纵然莫问的那一声高喝被人听见了,也很少有人会去查看究竟。
四周山峦起伏,崇山峻岭,声音在经过峡谷的多次回音后,没有很高玄功修为的人,是很难听得出声音是从何处而来的。
即使当时有高人听到了声音,但他同时也可以大致辨别出,这发出声音的人的修为有多高。
像莫问这样的天阶二级的强者,在大陆上行走的又有多少?恰巧在此经过的又有几个?
因此莫问的那声高呼虽然有些鲁莽,但还是对大家出谷的行踪没什么影响。
再则行走在这条路上的人不是商旅,就是江湖中人,什么奇闻异事没见过,那一声高呼根本就引不起他们的好奇心,只会让他们躲得更远。
就在客商聚集等待落后的同伴时,风雨亭内来了两个衣着怪异的一老一小两个人。
两人都是兽皮裹身,老的白发苍苍,佝偻驼背,拄着一根虬枝拐杖,小的十二三岁,虽然头发凌乱,皮肤黝黑,但长相还是比较清秀,尤其是一双大眼特别水灵,配上长长的睫毛,比小女孩的眼睛还迷人。
这一老一少两人不是从小镇出来的,而是从对面的山路中走过来的。
因此两人一出现,立刻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这倒不是因为他们的衣着怪异,而是他们来的方向。
两人刚一走入风雨亭,便有热心人问了起来:
“敢问这位老伯,你们是赶夜从隅洲过来的吗?”
“什吗?我没听清,你大点声好吗?”
老头微微侧过头对着说话的人大声说道。
“爷爷,他是问我们是不是从隅洲过来的!”
“哦,瀛洲啊?这是瀛洲吗?别骗我!还没出隅洲呢,别以为我老头子好骗!”
“这老头耳背的厉害,你们想问还是问那小孩吧!”
站在旁边的一个中年人对问话的人说道。
“谁说我耳背呐?我什么时候耳背过?”
老头一脸怒气,朝着众人喝道。
“这老头怎么又听得清了?”
“他是不是故意装的啊?”
“人老了都是这样,耳朵时背时好,顺风时便听得很清楚……”
众人低声地咬着耳朵,生怕声音大了又被这个怪异的老头听见。
“小朋友,你和你爷爷这是要到瀛洲去吗?”
有人俯下身子轻声对小男孩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