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空气稍暖,我便开始演奏。
“哎呀。贝贝啊,你还没回家吗?”
正当我沉浸于演奏时,临时负责钢琴室的老师走了进来。
“司机师傅说因为下雪会晚一点。”
“这样啊。雪下得太大了,真是麻烦。大家都顺利回去了吧。”
说完这番话,老师便离开了,我则继续演奏。管乐器、弦乐器的曲子我都不会,只是随心地弹奏着琴键。
演奏结束后,老师又走了过来。
“太棒了。贝多芬。是贝多芬吧?”
“是的。”
“嗯。《第九交响曲》?”
“不是。是 a 大调。”
“a 大调……?”
“第 12 号。”
“啊哈哈。正在学习的曲子,好难啊。下周会有很棒的老师来哦。”
“好的。”
我心情不佳,只是敷衍地回答,然后起身。
“司机师傅来了吗?”
“应该快到了。那么再见。”
“好。慢走~”
“好吧。既然是贝贝决定的事情,那就得帮忙……别担心。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家。对,后天过来,在我们曾经一起待过的地方休息一两天吧。对,孩子们也一起的话,贝贝应该也会开心的……没关系。总不能一直悲伤下去。”
与柳真熙通完电话的柳长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音乐会结束一周后,每当想起悄然离世的挚友,他便感到喉咙发紧。
相伴一生的两人中仅存的一人也已离去,他勉强支撑着。
作为送走众多友人的柳长龙都如此艰难,年幼的贝贝又该如何呢?
柳长龙担心孙子受到巨大冲击后会怎样。
然而,在洪成的葬礼上,看到贝贝镇定自若、严肃地坚守在一旁的模样,他多少能感到一丝安心。
或许是因为这孩子比较成熟,不会轻易表露情绪吧。
“不会这样的。”
柳长龙摇了摇头。
每晚相聚时,孙子虽然会提及与崔智勋、彩恩等的故事。
但说得最起劲的还是与挚友洪成的过往。
是如何纠正错误的。
虽然有些麻烦,但那部分确实是洪成说得对。
但下次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对于这样的事实,柳长龙心怀感激。
对于声称无处学习音乐的孙子而言,有这样一位成为好友的朋友。
对于失去希望、无法再次登上舞台的朋友而言,有这样一位成为希望之光的孙子,他无比感激。
圣诞节前夕,父母从德国赶来。
母亲和父亲紧紧地拥抱了我,我也满心欢喜地回抱他们。
在祖父的提议下,我与崔智勋、彩恩一家前往祖父的别墅。
那里有一条溪流,或许是私人领地的缘故,没有其他人,本想悠闲午睡的我,被崔智勋和彩恩拉着,最终还是下了水。
品尝了撒有香草盐的烤肉和以香气浓郁的蘑菇为主的烧烤后,我们来到了阁楼。
“我要组建一个管弦乐团。”
“啊?”
与惊讶的崔智勋不同,彩恩似乎还没明白我在说什么。
“不是想成为柏林爱乐的指挥吗?”
“那可是世界顶级的乐团,当然想。但我想自己挑选与我音乐相伴的人。”
“原来如此。”
“目前来说很难。毕竟我还不知道如何组建和运营一个管弦乐团。所以等我 16 岁就去德国。到时候既能去德国大学学习,也能工作。在大学学习指挥的同时,待在柏林爱乐应该会有帮助。”
“了不起……”
“我的管弦乐团里也要加入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