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婢女椒儿轻声应道:“殿下。”
陈阿娇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些,椒儿这才轻声说道:“卫子夫随队归宫。”
陈阿娇听闻,顿时失了掷箭的心思,她提起裙摆,飞奔回椒房殿。
陈阿娇一边跑一边喊道:“外祖母,外祖母。”
殿内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泼侯又怎么了?”
窦漪房正在处理繁杂的政务。按照规矩,归天子。
只是刘彻祭祀,相关的政务自然也都归到窦漪房这里来。
“刘彘带着舞女回宫了。外祖母,我是不是就可以休息了呢?”
窦漪房没有回应,陈阿娇却欢快地牵起窦漪房的手,像个孩子似的轻轻荡起来,嘴里甜甜地唤着:“外祖母,外祖母~。”
想当初,陈阿娇刚入宫时,一切都还顺其自然。
可谁能想到,成亲都已经一年了,后宫却毫无子嗣的消息。陈阿娇便被催促着吃药调养身体。
可那陈阿娇娇滴滴的,哪里肯乖乖听话,每次吃药的时候都要大闹一番,像个耍赖的小孩子。
陈阿娇尽早诞下子嗣,加深窦族与刘彻关系,稳定长稳。
窦漪房的身体随着陈阿娇的拉扯微微摇动着,她的眼神里却满是宠溺,话语依然严肃:“不可,后宫之中必须要有嫡嗣啊。”
陈阿娇听了这话,缓缓放下手,一下子就倒在地上装作哭泣的样子,声音里带着嗔怪:“外祖母,这是刘彘他自己不行呀,后宫里有佳丽三千呢,这罪过可不在我。”
这时,雪鸢迈着小碎步匆匆走来,伸手扶起陈阿娇,眼神里带着一丝怪罪,轻轻瞟了一眼窦漪房,轻声说道:“殿下,地上凉呢。”
陈阿娇顺势靠在雪鸢的怀里,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
她还是不依不饶地对着窦漪房说:“外祖母,他总是留恋花丛之中,可是……”
要知道,皇后在宫中议论皇帝的风流韵事,甚至还说皇帝不行,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周围侍奉的宫人三族听了,眼神黑了一圈又一圈。
陈阿娇的话让窦漪房的脸一阵黑过一阵,她皱着眉头呵斥道:“胡闹!你的脑子有时候好使有时候糊涂,就跟你父亲一模一样。”
陈阿娇的小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在那里点头。
窦漪房明显是被陈阿娇气得不轻,伸手轻轻敲了敲陈阿娇的头。
陈阿娇翘嘴,扯窦漪房衣角,“外祖母,休息会吗?阿娇还小。”
窦漪房扶直陈阿娇,认真一字一句教陈阿娇,“刘彘是天子,阿娇是皇后。帝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以夫为中心,从夫意,为帝繁衍生息,是后责任义任。”
其实娘娘,您也没有遵守,只为骗殿下的,编谎言。殿下活性不肯诞生,对窦族不利而已。
雪鸢静静坐在那里看教学。
陈阿娇呆呆坐着,右耳朵进左耳朵出,魂早跑。
陈阿娇在回甘泉宫的路上,仿佛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迎着和煦的春风,心情格外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