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此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眼睛紧紧盯着地面。
平阳公主则带着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而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模样,就好似狼外婆在询问小红帽一般,让卫子夫感到尴尬。
她恭敬地回答道:“回公主,奴叫卫子夫。”
平阳公主看着卫子夫的手,眼中的喜爱之情愈发明显,说道:“好名字啊。刚刚是在练舞呢吧。”
卫子夫轻声应道:“嗯。”
平阳公主突然凑近卫子夫闻了闻,卫子夫心中有些抗拒,身体勉强向后倾斜了一下。
平阳公主却仿若未觉,说道:“从今天开始,你每天晚上都不用练舞了,去泡花浴,要让自己由内而外都散发着香气。”
卫子夫虽然不太理解平阳公主的意图,但也只能顺从地回答:“诺。”
平阳公主又与卫子夫闲聊了一会儿后,就将卫子夫划分到侍奉刘彻的那一类人之中了。
事后卫子夫一想就通,平阳公主要自己献给当朝天子。
心中只有叹息无奈。
被平阳公主这么一安排,卫子夫就不再练舞了,而是回到了膳房。
卫子夫见晚食是肉汤,更确信几分。以前晚食是菜汤。
舞女为保持自己身体,晚食一般是菜汤或多汤的粥。
马房内,正在喂马的是一个强壮的马夫,他正是大汉未来的大司马将军——卫青。
卫子夫明白卫青练武消耗大,每日将自己晚食送给卫青,造成卫子夫纤瘦身材。
卫子夫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而后拎着食盒找了个地方坐下,唤道:“卫青。”
卫青赶忙在自己的上衣上擦了擦手,蹦跳着朝卫子夫走来,问道:“阿姐,你舞练完了?”
卫子夫打开食盒,拿出肉汤递给卫青。
卫青看到肉汤,有些诧异,问道:“今日怎么会是肉汤呢?”
卫子夫看着卫青喝上肉汤后才开口说道:“没什么。平阳公主打算把我送给天子。”
卫青喝着用姐姐换来的肉汤,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像有根刺卡在喉咙里一样难受。
他皱着眉头问道:“嗯?那阿姐,这样我们不是就要分开了吗?”
卫子夫看着卫青,缓缓说道:“这是早晚的事。不过卫青,你读书吗?”
卫青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有,《孙子兵法》已经熟读了。”
卫子夫自从七岁起就在平阳府当舞女了,如今她已经十五岁,这么多年来一直靠着自己的努力补贴家用。
卫子夫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卫青的头发,眼神中满是关爱与不舍。
卫子夫轻声说道:“没事的,卫青。
我听闻皇后娘娘一向宽厚待人,她是个贤德的后宫之主。
我相信,总会有办法再回来的。”
卫青微微仰头,看向卫子夫,目光中满是信任与依赖,而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在甘泉宫中,气氛略显压抑。
陈阿娇端坐在上位,她眼神中透着威严,注视跪在地上的林夫人。
椒儿则乖巧地在一旁为陈阿娇染指甲,她手法细致,将一片片娇艳的花瓣轻轻压膜,精心地装点着陈阿娇的指甲。
林夫人白里透红脸蛋在冬日,汗如雨下,嘴唇发抖。
林夫人已经这般跪着有一个时辰了,周围的宫人就像木雕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被这压抑的气氛定住了身形。
陈阿娇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的指甲,估算着时间,缓缓开口,声音中懒惰,“林夫人,你可知本宫为何要罚你?”
林夫人此时已经跪得脱力,她身子微微颤抖,额头上头发湿,眼神恍惚看不清,虚弱地回答道:“妾不该在陛下面前,议论殿下的用度,妾知错了。”
陈阿娇一听,顿时火气上来了,那声音在安静的宫殿里格外响亮。
她提高了声音,愤怒地说道:“什么?你竟然敢在背后说本宫坏话!”
林夫人心中暗叫不好,自己这不是撞枪口上了,刚刚完全是自己说错话了,这下可真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