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听了之后沉默半晌,重又坐下。两人的对峙持续了一段时间。
期间,高渐离曾胁迫盖聂去刺杀张落以自证清白,使得后者不得不远离此地。与此同时,在第三次赵高的警示下,燕丹开始了追查墨家中潜伏奸细的行动。这是第四次收到这样的警告了,可是奸细却依旧未被完全揪出。“绝不能再让墨家蒙受损失。”燕丹下定决心。
摊开了身边随从人员名单,他在那些可完全信赖之人的名字上做了标注——最终确定下来的也只有三十余人而已。接着他将怀疑对象挑了出来,再次打量着手中的纸条:“六百六十三个张落么?”燕丹思索道:“张落显然让赵高难以招架,才会导致如此局面。那我就来终结这一切吧!”燕丹拿起那纸条将其焚毁,并写了一封信连同一早划记的名单,夜深人静时放置到了鲁大师的房间里。
“我赞成!”铁椎立刻附议道,“无论生死,我都愿与巨子并肩。”柳下跖轻笑了笑:“你们既决定了,我也没有意见。”
然而,鲁大师摇了摇头,说:“要先找到潜藏在墨家内部的奸细,再去支持巨子。”
“这是巨子的要求。”于是众人都同意先查找奸细。 高渐离紧抓那份名单站起身:“务必在这两天内找出来。”
“仅两天…”众人无不惊诧。
鲁大师则试图缓和情绪:“小高,莫冲动行事,否则会冤枉好人。”
高渐离坚定地说:“倘若巨子遇险,我誓要与暴秦、与张落血战到底!”
鲁大师建议道:“或许我们能够请求其他各家学派的相助。”
就在这时候。
秦国击败匈奴的消息已经传遍天下,除却赵地,其他各方反应均是一致——震惊夹杂着反对的情绪,但也显现出内心深处的恐惧。“这怎可能发生?”
“暴秦竟有如此能耐?才一个多月便能一举击溃匈奴大军?”
项梁眉头紧蹙,“范先生,你觉得属实吗?”
范增叹息道:“恐怕如此,这种事情也的确不好验证。”
“可怕啊,十几万骑兵就这样一击即灭。”英武的项羽冷冷说道:
“也许真有可能!不,非常可能!设计让胡人在重重埋伏中失去抵抗力,还有丧尽天良的各种手段,真的可行。”
项梁点头示意认同项羽的判断。“布此大局之人,还是张落那家伙。”
“此人乃是……劲敌!”范增捋着胡须沉声道,“楚南公先前已经作出过判断,然而没想到此人之凶猛竟超出我的预期。”
项羽低头查看身前桌案上纸上的内容,其中一段提到了张落布阵的布局四字。他突然爆发了强烈的自信与杀气,“我必定能击败此辈!”
尽管现在朝堂对纸张的供应有所控制,项梁等人依旧设法获取了一部分。相比竹简确实便捷许多。而在赵地的情况要好一些,因为这里有众多游侠参战。归来之人提起匈奴便切齿痛恨,同时心怀悲悯地诉说赵人的遭遇,也因此改变了对秦人的一贯看法。
长期祸害赵人的匈奴已被彻底剿灭,而张落的名声也因此广为流传。几乎每个游侠都熟知其名及其事迹,甚至不敢遗忘。相反,在齐鲁地区,人们多是执笔者和儒生,他们仍批评秦国的 ,并质疑兼伐匈奴是否合乎天道和仁义之道。
打败匈奴并救下赵国的人之后,这些人的行为在儒家学者眼中显得不合礼制。如今连淳于越也被批判为叛徒与助纣为虐的角色,更有老学者专门修书表示与其断绝往来。这一系列的指责让淳于越感到无比愤怒。
与此同时,黄河以南地带的情景也悄然转变。盖聂昨日从九原城外升起杀意之时,就离开了城市。看着城墙上,只穿着一件破旧衣服且神色木然的匈奴奴隶们笨拙修补城墙的景象,盖聂目光深沉,随即转而注视着城外来回劳作或放牧的赵国平民以及渐渐恢复了正常生活的孩子们。
汉土之民同根所源、坚不可摧,这些前几天还是满目疮痍的幸存者此刻却展露了重新燃起希望的脸庞。
这时忽然有一股凛冽风声袭来,盖聂微微一闪。一根尖头木刺擦着眼前掠过。紧接着宵凤手持拂尘出现,在白发随风轻舞中冷眼扫过盖聂,将背后长剑委托 带回到太乙山去。
“你留在张落身边的理由无关紧要。”宵凤冷冷开口,“但如果你再起杀意,我就不会手下留情。”
“是吗?”盖聂淡淡回应着,“堂堂道家掌门竟然主动为他人打抱不平,还真是少见。” “我的所作所为无需向你解释。”宵凤冷漠如故。
就在此时,五丈之外大司命红夭、少司命小夕相继现身。盖聂疑惑问:“你们打算联合起来对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