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人分过什么温情给她——纯粹的,不求目的的温情。
每个人都自身难保。
但楚逝水这个家伙很奇怪,他这人什么也不求,几乎将自己拥有的所有都捧到了她的面前,温柔和笑意都不要钱的砸到时寒舟的怀里,像是一朵糖做成的绵软云朵,糊了懵懂的她一脸。
按理说,魔尊殿下这颗心被磨了数百年,也该成了无缝可叮的顽石。
可人非草木——
又孰能无情?
无论怎么说,时寒舟对楚逝水……还是有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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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寒舟在夜半之时,从晨间跃出去的那个窗棂又钻了回来。
房间里头没有点灯,她还以为楚逝水应该早就离开了,可等到她落地的一瞬间,抬眸对上了一双湖蓝色的眼睛。
只见楚逝水坐在时寒舟的床榻上,脑袋微微倾斜,靠着立柱,一头乌发披散下来,同垂下来的罗幔纠缠在一起,睁着眼睛看向从窗棂外头溜回来的时寒舟。
魔尊殿下的心好不容易拨开了一点云雾,看清了里头一点点的情形,这会儿不由自主的往师父的脸上看去。
窗棂外倾洒进来的月光刚好照到楚逝水的身上,本就白腻的肤色在月色之下显得像是要发光,四下没有灯火,一切都那么静谧安然。
楚逝水是个秋水为神玉为骨的人物,郎独绝艳,一张脸端的是风华绝代,眉目之间带着溺人的缱绻。
时寒舟之前都很少注意到这些,这下子看愣了那么一瞬。
可她还没看多久呢,这静谧的错觉很快教楚逝水给打破了。这人忽然捂住脑袋,夸张的朝时寒舟道:“啊,我头晕!”
眼见着他就要往前倾倒,时寒舟快步走了上前,一把扶住了他,结果被楚逝水一把抓住了手腕。
刚刚还在喊头晕的这人抓紧了时寒舟的手,抬头勾起嘴角露出一点点得逞的笑意:“可算抓住你了——这回你可就没法跳窗了。”
“来,寒舟,今早的事情你高低得给我一个交代。”
可惜这会儿时寒舟跟他不在同一频道上,她垂眸看清了楚逝水灵动眼眸里闪过的狡黠,一时间想起了师少尘嘴里头的那个“喜欢”,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楚逝水见徒弟呆愣着,晃了晃她的手臂,将时寒舟那点恍惚给晃没了。
她眼眸动了动,压下了那股涌上心头的奇怪感觉。
时寒舟其实回来的一路上都在想要不要告诉楚逝水一些东西,她并不想将他也拉进这么个泥沼。
可是仔细一想,他们的命运好似在斗角场那见的第一面就注定要纠缠在一起。时寒舟这个泥沼,楚逝水在并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已经横插一脚了。
于是时寒舟同面前的楚逝水坦了白:“我有着龙的血脉。”
楚逝水显然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个消息,砸得他猝不及防,一双眸子都瞪大了。
原书里哪有这一段?寒舟跟那龙神几乎是一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啊,怎么会有这样的联系?
楚逝水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只感觉好似有那么一些东西在脑子里塌了。
时寒舟将他的呆愣理解为质疑,只见她抬起一只手,指尖冒出些赤色的光华。
而后越来越耀眼,发出璀璨的光辉,最后凝成了一条小巧精致的小龙,盘在了她的手腕上。
这条小龙较之之前好似要成长了一点,体型大了些,龙角也不似之前那般像条幼芽,长大了点。
它爪子揪住时寒舟的衣袖,在黑黢黢的房间里头散发着红色的辉光,照亮楚逝水那张讶然的脸庞。
楚逝水屏住了呼吸,缓缓伸出手想去碰一下这条小龙,却在碰到的一瞬间看到这小龙消散了开来,化作点点萤火。
师徒俩并不知道,就在这时,位于姑射山禁地之内的天昀剑突然光华大作,照亮了那个峰顶。
时寒舟继续同楚逝水道:“可能冥冥之中我同这龙神有点关系,所以昨晚那个祭典之后就觉得身体有异,然后不知怎的就失去了意识。”
她掀起眼帘看向眼前人:“你是传说中的琉璃身,血液中可能蕴含着什么,对那会儿的我有所帮助。”
“所以我那时候……就咬了你。”
又是龙的血脉,又是什么琉璃身,楚逝水一时间觉得脑袋有点乱,无数念头划过脑海,最后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我难道是什么人形人参吗?”
时寒舟:“…………”也许吧。
龙族专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