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三天。
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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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寒舟今晚将她同楚逝水之间的关系彻底摆到了明面上,还将他吻了好一通。相较于一塌糊涂的楚逝水来说,她要好上不少。
一身黑袍除了前襟被楚逝水两手攥乱了些外,脸上十分淡定,甚至看不出多少热意。
但这仅仅只是看起来而已,时寒舟内心照样掀起了滔天巨浪,尤其是后头楚逝水由着她亲吻的时候,她差点没能压制住自己那条蠢蠢欲动的龙尾。
她脸上看不出多少热意,只有浅淡到几乎察觉不到的一抹红,更显眼的还是那瓷白的肤色。
但实际上,她看似没有变化的脸颊烫得几乎能煎个鸡蛋。
魔尊殿下的脸从小就不会泛红,哪怕再激动也不会闹出什么大红脸来,所以情绪才看起来总是淡淡的。
可她同样有着一颗炙热真挚的心。
时寒舟离开楚逝水的居所,走在长廊之中的时候,这些在寒风中被吹得左摇右晃的廊灯在她眼中变得也格外可爱起来。
魔尊殿下单身三百多年,倒是开始有些理解起了师少尘,寻思着这风月的滋味也确实不错。
时寒舟这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她踱步进到自己的殿中。
她跨过门槛,一脚踏进殿的时候顿了一下,随后又往前走了几步站定。
时寒舟抬手间带起的风将殿门猛然关上,她脸色一沉,掀起眼帘露出一对摄人竖瞳,斥道:“滚出来。”
她话音刚落,便见一人自阴影中缓缓走了出来。
这会儿没有灯火,这人脑袋上却像是笼了一层辉光——原来是个秃驴。
时寒舟不知道这个秃驴到底是怎样穿过归元峰的禁制还没有引起他们注意的,面前人比她要矮上不少,她居高临下的垂着眼眸,指尖有赤色的光华流转。
这秃驴长着一张圆脸,耳边别着一朵艳丽的大红花,身上一件褪色的袈裟,时寒舟注意到他无神的眼睛,像是覆着一层白雾。
还是一个瞎子和尚。
红和尚好似没看见时寒舟冰冷的眼神,而是双手置于胸前,朝着她俯身行了一礼,一张脸慈眉善目,喊了一声:“小殿下。”
时寒舟闻言眉目微挑,眸子便朝他看了过去,她神色没有多大变化,立马想到这人的称呼应该不是在喊她上辈子魔尊的称号,剩下唯一的可能性只有——这秃驴认识她那爹娘。
时寒舟:“你是谁?”
红和尚慈笑着回她:“贫僧名叫红和尚,殿下爱怎么称呼都可以。”
但他的下一句话却教时寒舟骤然冷了神色:
“贫僧有些赶时间,可能要冒犯殿下一下了。”
时寒舟闻言没有任何犹豫,竖瞳之中划过一丝狠厉,一身龙威顿时压将下来,燃尽一切的烈焰猛然迸发,却还是迟上了那么一步。
红和尚抬起他那根禅杖,缓缓朝时寒舟额前那么一点,一股强大气劲在他们周身形成。明明他的速度慢得可以,却教时寒舟全然避不开。
殿内光芒大盛,一时间照亮周遭。
盛光刺向时寒舟那对幽深的竖瞳,可以看见她眸间的色彩流转,几乎要形成什么漩涡,直达灵魂深处。
时寒舟的攻击的确朝着红和尚而去,速度惊人,哪怕江有涯站在这里,也绝对躲不开这攻击。却怎么也没能落到红和尚头上,好似他们之间不过几步的距离被无限拉长。
被无限拉长?
时寒舟猛地醒悟过来,意识到这可能是空间能力——那种传说中渡劫期大能方才拥有的威能。
她全然避不开这道攻击,径直向后倒去,身体被红和尚这一点击飞出去,却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时寒舟的长发猛然散开,在空中飘散如同秋风卷起的枯草,周遭的事物变得模糊扭曲,空间正在她眼前崩塌,在某一刻骤然被拉伸成一条直线。
嗡的一声——几乎要刺透耳膜的尖锐声音紧随其后。
而后戛然而止,像是耳朵失去了效用,耳边没有任何声音,她整个人陷入一种茫然的虚无之中,无数记忆化作书页翻飞,将她一把拉回了上辈子的过往。
阿鼻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