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路爷爷和路奶奶是不会允许这生意不做的,她只要委屈自己为家里着想就好。
这般想着,李兰便低下头做伤心状:“小禾儿这是说的什么话?哪能这么孩子气?就与我拌几句嘴……况且我也没有说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还小,莫不是在县城被人哄骗着买了石磨,我也是担心你,也是心疼家里的银钱。”
路爷爷路奶奶被两人吵的脑仁突突的,仿佛回到早些年没分家和公婆妯娌住在一起时一般,整日里还要为谁多吃了一口菜吵上一吵。
分家后这十多年将近二十年,不吵了,清闲了,都忘了这人多是非多的日子了。
好么,冷不丁这一体验,还真有点受不了。
老夫妻俩对视一眼,皆是按了按脑壳。
路奶奶扶着额,垂着眼皮道:“我也听出来了,老二媳妇你这是埋怨我,埋怨老二不给你钱了,你也不用埋怨,从今日起,往后老二赚的银钱我都只留三份家用,剩下你们房里留着,给安柏、安松赞娶媳妇的钱。”
“这话原本我就想说了,安柏都六岁了,这钱也该攒起来了,你们自己攒一份,我和你爹攒一份,等两个娶媳妇时,都差不了的。”
李兰:“……”
她是这个意思吗?
怎么就越扯越远了?
“娘,我没这个意思,阿正给家里银钱是应该的,我只是想着小禾儿到底还小,不管卖什么东西,还是有家里人跟着的好,免得被那合伙的人哄骗了,见小禾儿是一个十岁的女童,就骗了她的方子去!”
“还是应该家里多一个人跟着,不然多不放心?小禾儿也是我和我娘看着长大的,家里人若是时间迎合不上,我娘可以……”
路奶奶本想着把话岔过去就算了,路禾只说了芝麻酱,不过就是为了噎李兰两句,让她消停。
她把话扯到路正赚钱和家用上,也是这个意思。
没想到李兰这脸是真大,竟然还能再把话转回去。
一会说拿她当外人,一会又说是自家人的,真当什么都是她说了算呢?
路奶奶眼皮一撩,看着李兰不咸不淡的说道:“你娘可以偷方子接着去卖?”
“可以帮忙去县城……啊?”李兰说到一半被抢了话,还是这么硬一句话,顿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什么偷方子?什么卖?娘你在说什么?”
李兰心脏突突直跳,垂下眼故作疑惑的询问,心说不会是知道煎饼和酱的事情了吧?
她娘卖煎饼时可都是避开路家人的,他们不可能知道,至于那酱方子……
更不可能,因为根本就不是她娘卖的!她娘不过是提供了个信息而已,最后还被打了一顿,银子还没捞着,被抢了回去。
那沈老板太不是东西!
李兰原本还有些心虚的,越想底气越足,这会儿想起李寡妇遭的罪,竟然还骂起人来了。
路奶奶既然说了这话,就没打算让李兰糊弄过去,若是在糊弄过去,这怕是更要觉得他们都是傻子了。
“老二媳妇,当年你告诉你娘煎饼的做法,她去县城卖煎饼赚钱的事情,我们都知道,想着你们原来的日子也不好过,你嫁了人,她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她自己卖就卖了,我也没说什么。”
“只是你们卖便算了,把方子卖了是什么意思?现在县城满大街都是卖煎饼的,你娘赚了多少银子?也没够花两年啊!”
“我不说,是不想老二难受,在家里抬不起脸来,你还真当我们啥都不知道了是吧?!”
路奶奶最后一句喝问声音骤然拔高,李兰吓的手一抖,好悬直接从椅子上窜起来。
路禾也是眼皮一跳心一抖,心说原来她二叔的嗓门,其实是随了她奶奶的。
抬起头看了看房顶,嗯,没漏。
不过委实有点吓人,溜了溜了~
眼见着路禾两条小短腿撒丫子就跑,路爷爷嘴角抽了抽,他从出来还一句话没说,正经事儿也没问,这会儿还得坐着不能走,这小丫头倒是溜的快。
路禾也没回自己房间,而是去了张桂房里,想着离的这么近,听墙角正好。
不然在里面容易被吓出心脏病。
张桂也午睡醒了,从前她基本不午睡的,怀孕后时常身子疲乏无力,别说需要午睡,便是早上都有些起不来。
她也是迷迷糊糊间听到堂屋路奶奶的声音,一个激灵才醒过来的。
又见路禾小心开门溜了进来,不由问道:“怎么了?”
路禾趴在窗边,闻言简单总结道:“二婶又想偷学最近我做的吃食让李寡妇去卖,奶奶生气了,说当年煎饼方子的事情呢。”
张桂听后沉默,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是说让你不能同娘家来往帮衬,可也没这么帮衬的。
不多会,就见李兰眼睛红红的从屋子里出来了,低着头,看着是羞愤又委屈的样子,可她关门时瞥向堂屋的眼神,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路禾叹气,也不知道这一敲,能镇多久。
她这头是家长里短,另一头是朝廷风云诡谲。
在罗云墨抓耳挠腮落下一子之后,岑静帧不紧不慢的执起一子落下:“你输了。”
罗云墨:“……”
他自认棋艺还行,怎么近来越发下不过岑静帧了呢?
这已经是他今日输的第十局了!
罗云墨丢掉棋子,拒绝继续被虐,转移话题:“你这三年积累了这么多功勋,就换了个王爷和没有什么特点的青州封地?”
“不然呢?”
岑静帧随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皮都没抬的应了一句。
“啥实权没有?你就没争取一下?”
“说的好像你手里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