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张日程看来，中文里的一个词儿就能高度概括。
“说客”。
她一年里大部分时间，都围着几所大学打转，可能是为了某个技术成果的转化，可能是为了硅谷的资本寻找猎头，亦或者是讨一封有分量的推荐信。
背后时而代表权势，时而代表金钱，有时甚至能代表更高，更肮脏的一些东西。
而作为30岁被聘为mit教授，33岁成功成为一名终身教授的张日程来说，他见过不少这样的人。
他不喜欢这些，但又不得不接触，身为一个华裔科学家，如果只闷头在实验室里的话，只会成为被压榨的对象，这是十几年前他就明白的道理。
而身份这么复杂，并且背后的每个势力都对夏国充满敌意的奈尔出现在这里，对于想回国创业的他来说，可以说是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了。
“好久不见，奈尔。”
他勉强压下了心头的不安，抬头跟她打了个招呼。
“张，我是来给你汇报好消息的。”
张日程只能微笑：“是么？什么好消息？”
“上次答应你的事情，我可没忘记，艺术与科学院院士的评选，我已经帮你和一些很有影响力的评委打过招呼了，明年你就应该能在名单上看到自己的名字。”
张日程这才想起来，好像挺久之前，奈尔是找过他，要他帮忙发一个邀请函，然后作为交换，她帮张日程选上院士来着。
不过现在嘛这个好像已经不太重要了。
“谢谢，不过我好像听招生委员会说，那个叫白溪的学生拒绝了来mit？”
奈尔脸色一黑：“拒绝倒也不算拒绝，嗯”
就是连海关都没进去
组织也不傻，这明显没安好心的玩意儿直接给它拦在门外了。
所以白溪连收都没收到。
“不说这个了，这次还有一个事情，我听说你准备不授课了，想在更大的舞台上展现自己，我恰好有一位很有能力的朋友，在高通，非常有能力的那种，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相信你们会有共同语言的。”
一连用了两个“有能力”，在英文语境里，对方在描述的就不是一个“有技术的人”。
而是在说一个“有权势”的人。
不过张日程摇了摇头说道：“不了奈尔，我想先要休假一段时间，再决定下一步做什么。”
奈尔却没有放他走的打算，不依不挠地拦住张日程的去路：
“张，别敷衍我了，你的才能一定会绽放再半导体领域，无非就是三星、台极电、高通这样的企业，但你也应该很清楚，它们的背后是同一拨人。”
“而我的那位‘朋友’，恰巧可以影响所有这些公司，你只需要和他一个人谈妥，其他都不是问题。”
张日程只能说道：“奈尔，我对这三家都不感兴趣，真的不用。”
奈尔显然不信：“张，如果这三家你都不感兴趣，你还能去哪里？总不至于要回夏国吧。”
张日程毕竟不是什么训练有素的保密人员，眼神里不自觉出现的那一抹惊讶和慌张，直接被捕捉到了。
奈尔呆滞了一瞬，然后立刻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