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仍死死握住龙运破魔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施展出“皇灵·龙魔共舞”
一时间,他周身龙影环绕,与魔影交织,疯狂地朝着敌人扑去
这一击,耗尽了他所有的生命力
他单膝跪地,右手紧握着龙运破魔枪,枪身斜插入地,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左手捂着腹部一处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渗出,滴落在早已被鲜血浸透的泥土中,洇出一朵朵暗红色的血花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动破旧的风箱,发出粗重且痛苦的喘息声
双眼圆睁,眼神却逐渐涣散,往昔那灵动而坚毅的光芒正一点点消逝
视线里,战友们拼死搏杀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耳边嘈杂的喊杀声也渐渐远去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脑海中走马灯似的闪现着往昔的画面
被灭族那日的冲天大火,亲人们凄厉的惨叫,自己多年来寄人篱下、刻苦修炼的艰辛,还有与兄弟们并肩作战的热血场景……
这些画面如潮水般汹涌,却又迅速褪去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喉咙里却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嘴角微微上扬,似是在嘲笑这残酷的命运,又像是对未竟之事的不甘
最终,他的身体缓缓向前倾去,手中的龙运破魔枪“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溅起一片尘土,而他的双眼,却依旧睁着,望向远方,仿佛在凝视着那再也无法触及的复仇之路,直至生机全无,彻底没了动静
周围的喊杀声依旧,可他却永远地沉睡在了这片血腥的战场上,只留下一具冰冷的躯壳,任由硝烟将其慢慢笼罩
逆天渊鲸族祭司伫立良久,眼中的凶光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复杂深沉之色
他微微仰头,似是在平复心绪,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喟叹
“你是英雄,虽为敌对阵营,这份悍勇与决绝,我敖烈也不得不承认,实乃罕见”
海风携着血腥之气扑面而来,他的衣袂猎猎作响,仿若也在为这逝去的勇者默哀
周围的海族士兵面面相觑,他们从未见过祭司如此神情,一时噤若寒蝉
敖烈迈前几步,低头凝视着赵月升的遗体
“在我漫长的生命里,征伐无数,见过的强者如过江之鲫,可像你这般明知不敌,仍爆发出毁天灭地之力的,屈指可数”
言语间,竟有一丝惺惺相惜
剩余的骑兵们红了眼,拼死抢回赵月升的尸体,在血雨腥风中突出重围,向着朱崖郡回撤
一路上,他们满心悲戚,却又不敢停歇,生怕身后的海族追兵赶上
此时的朱崖郡,项翊辉日夜守在城楼之上,了望远方,心中满是担忧
每有斥候回报,他的心便跟着揪紧一分
直到那日,远方的天际扬起一阵尘土,他定睛一看,正是那些残兵归来,可队伍中少了许多熟悉的面孔,他的心猛地一沉
城门大开,项翊辉亲自出城迎接
城门大开,项翊辉疾步迎出,当看到被士兵们庄重抬回的赵月升遗体时,他的脚步猛地顿住,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定在原地
刹那间,时光仿若倒流,记忆的闸门轰然开启,他的思绪飘回到了与赵月升初见的那一天,那时的赵月升是那般的厚脸皮
“月升,你为何如此傻……”
如今,望着眼前静静躺着的赵月升,那熟悉的面容已没了往日的鲜活,项翊辉眼眶泛红,双手颤抖着轻轻抚上他冰冷的脸颊
项翊辉抱着赵月升的遗体,双膝一软,直直地跪了下去,悲痛如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他的双肩剧烈颤抖,哭声从胸腔深处挤出,起初是压抑的呜咽,而后愈发悲恸,回荡在四周
他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一滴滴砸落在赵月升满是血污的战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