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宜兰院卧房,茯苓眼中含泪往地上一跪,语气里都是自责。
“小姐,都是茯苓没用,差点就让周姨娘攀扯,牵连到小姐身上。”
姜初霁摸了摸她红肿的脸颊:“起来,去拿消肿药膏,我给你涂药。”
就算是当场杀了翠云,也抵消不了茯苓挨的这一巴掌。
翠云不过是个奴婢,指使她的是周姨娘。
怎么就有人这么上赶着找死呢。
茯苓把药膏拿来,见小姐亲自为她往脸颊涂药,又是感动得热泪盈眶。
“别哭了,药膏都要被冲掉了,”姜初霁抹去她的泪,擦好药后道,“一会儿你出去趟,把朱彪叫来见我。”
翌日,午后,姜初霁坐在梳妆台前。
今日是入宫受封,少女在穿着打扮上也难得精心了些。
浅粉襦裙轻柔飘逸,腰间系着一条浅紫色的绸带。绸带质地柔软光滑,两端垂落在身前,带上挂着一枚小巧的香囊。
面庞之上,施着淡雅精致的妆容。眉毛精心描绘,恰似柳叶。双眸犹如澄澈的秋水,眼影以淡粉色晕染,眼角处轻轻点缀了一抹金粉,随着眼神流转,熠熠生辉。
睫毛浓密卷翘,脸颊上,淡淡腮红增添了几分柔和与娇羞。唇间轻点的口脂,色泽如同鲜艳欲滴的石榴花,娇艳夺目,更衬得少女肤色如雪般白皙。
一路坐马车进宫,于未时入太和殿。
朱门缓缓敞开,暖光倾洒在殿内金砖之上。礼部人员早已等候于此,长案上县主冠服与金册等受封之物静静摆放。
仪式流程不算太过繁冗。完成仪式后,冠服与金册将由专人另行送往相府。
姜初霁刚步出太和殿,便见永禧宫的宫女候在殿外。
那宫女见了她,上前恭敬道:“小姐,我们娘娘特意让我来接您。”
姜初霁也多日未见丽贵妃了。
不多时,便到了永禧宫。一踏入宫门,丽贵妃便满脸亲切地迎了上来。
姜初霁刚要行礼,口中轻唤一声母妃,丽贵妃已快步上前,急切地握住她的手,上下将她打量一番。
“杳杳,那日本宫听闻玄安寺出事你下落不明,担忧了整晚。珩儿又说你崴了脚,如今可好了?”
“你这般单薄柔弱,竟能在北鸣国死士的偷袭下救下温颜。这样大的功劳,皇上要封你为县主,我只觉得不够。”
“还有明日宫中的祈福礼,礼部的人应该同你说了,如今你已是县主,又是你亲自邀请的慧明大师,皇上也要你一同参加。”
“这样的封赏,已经让杳杳很惶恐了,”姜初霁摇摇头道,“至于我的脚伤,谢母妃关心,已经没事了,不妨碍走路。”
丽贵妃松了口气:“那就好。不过比起本宫,珩儿才是更担心你。那晚得知消息,他直接就去了玄山找你,你可知道么?”
丽贵妃当然是有意提到的。
她担心按自己儿子这性格,很可能去找了少女一夜,却又不告诉对方。
虽是不愿让少女心中有负担,可总该让人知晓他的心意不是。
姜初霁微微垂下眼眸,轻声说道:“殿下说他是早上去的,但我知道,殿下在山上找了我整整一夜,我心里十分感激殿下。”
丽贵妃轻轻叹了口气,感慨道:“这孩子,我算是看出来了,他对什么人都不上心,甚至对他自己都不上心,唯有对你不同,他只将你放在心上。”
“殿下也很关心母妃您的,”提到萧珩,姜初霁抬起头来,“不过,殿下今日知道我要入宫来么。不知殿下现在在何处,我能否去见见他。”
闻言,丽贵妃欲言又止:“这个……”
姜初霁看向她:“母妃怎么了?”
丽贵妃神色透出一抹挣扎:“珩儿不让我跟你说,还说若是你问起他,就说他在跟着夫子上课,所以不便与你见面。”
“但其实,他不是不想见你,而是前日,他受了伤。”
姜初霁动作一顿:“受伤?”
丽贵妃又叹了口气:“嗯,珩儿自从恢复皇子身份,被接回宫中之后,就一直很勤奋努力,想要把他之前未曾学过、落于人后的东西都尽快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