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整个人神色一震。
仿佛如梦初醒,又像是触电一般,条件反射把自己的手收回来。
姜初霁听到夏清浅找来,下意识将食指抵在少年唇上,小声道:“嘘。”
看向眼前的人:“我不想给你带来麻烦,我先出去。今天……谢谢你。”
双目相对,眼神愈发认真。
“阿珩,我希望你以后让自己开心一点。”
“如果我们还能见面……下一次,记得开心些。”
说完,姜初霁从萧珩的另一只手上接过面纱。
戴在自己脸上,站了出去。一边往前走一边招手:“夏小姐,我在这里。”
夏清浅这才看见人,有些埋怨:“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我找了你好一圈呢,大家都看完锦鲤在吃点心了。”
姜初霁脸上带着歉意的笑:“我本想在府上逛逛,一不留神就走到这里来了。”
阴影处,萧珩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唇上似乎还留有她指尖的余温。
他从未想过,他这样麻木的人,也会被什么人触动心弦。
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
微风轻轻拂过,带起一片落叶悠悠飘落,也撩动了萧珩的衣摆,余光有一抹浅粉映入眼帘。
低头一看,原来是少女遗落的一条手绢。
那手绢的颜色恰似盛开的初桃,上面绣着的梨花栩栩如生,仿佛能嗅到那淡雅的梨花香。就如同少女一般,干净纯洁,不染纤尘。
萧珩的身体先于他的意识做出反应,待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弯下了腰,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拾起那方手绢。
下意识屏住呼吸,手指轻轻摩挲着手绢那细腻的布料和精致的绣线,随后便紧紧地将它握在了手中。
…
回到前院,那些世家千金们赏完锦鲤,都在凉亭里小憩。
苏瑶见姜初霁跟着夏清浅回来,主动打起招呼:“姜二小姐这是去了哪儿?这么久不见人。”
听到姜二小姐这个称呼,席上的其他人也都朝姜初霁投来好奇或探寻的目光。
姜家,还有位二小姐?
姜初霁神色腼腆:“劳苏小姐挂心,我方才去花园逛了逛。”
林婉清目光温婉:“姜二小姐为何一直戴着面纱?这样似乎不方便吃茶。”
一旁的姜洛薇当然知道为什么。
这姜初霁的脸上,怕是还没消肿吧。
她本想故意劝姜初霁把面纱摘下来,让众人看笑话。可再一想,少女就算是半边脸肿着,那张脸也是漂亮得惊人,忍不住心生嫉妒。
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替姜初霁解起围来:“抱歉各位,我初儿妹妹昨日感了风邪,脸上起了一些红疹,这才戴了面纱。”
原来如此,那不想当众露脸也是情有可原。
姜初霁也没否认,在席上坐下来。
礼部尚书家的千金孟棠提议道:“闲着也是闲着,今日婉清和洛薇两位才女也在,不如咱们来玩飞花令?”
苏瑶虽然不爱念书,但对玩的东西还是很感兴趣,兴致勃勃道:“怎么玩?”
孟棠想了想:“既然咱们今日是来夏姐姐这里赏黄金锦鲤,不如就一人来作一句诗,诗里必定要带黄金锦鲤四字中的任意一字,怎么样”
以往的飞花令,背的是前人诗句,考验的是诗词储备。
可孟棠提出的是现场作诗,且要带上固定某字,这就不仅考验诗词功底,还要考验临场发挥的能力了。
听到这话,姜洛薇几乎按捺不住内心得意。
孟棠与她关系最好,这飞花令的提议,也是她刚才私下里和她提的。
哪怕姜初霁如今变美,又怎么样?
她是在寺庙里待了十年,连学堂都没上过的人。懂什么诗词,又能现场作出什么诗来?
玩这个飞花令,待会儿姜初霁必然出丑。
只要让人发现她这个相府嫡女,实际上是个书都没念过的蠢笨草包,以后这些世家千金谁还愿意和她一起玩。
从这之后,她只会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