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林大夫说他眼睛不好,刚刚可能把错脉了,想来再给你看看。”
“不用了。”少年摇头,散落额间的几缕发丝摇曳出淡淡的忧伤。身后窗扉没有关严谨,让月光悄悄溜了进来。
投射在屋内的弦月清辉打在少年的脆如白瓷的面上,仿佛轻轻一碰就碎了。
佐孟怒目瞪向了老头,心道他跟人说什么了,这才多长时间啊就把这美少年霍霍成忧郁美少年了。
林大夫背锅,摇了摇头,示意他什么也没做啊。此人本就是气郁之相啊。
恶语伤人六月寒,这还是个寒冬腊月,多半是这老头的诊断让他听到心里去了。
佐孟开口,试着安慰他,“这位公子,你休要轻信这大夫的一人之断。凡事,我们总要往好的方向想不是。”
想到这老头张口无药可医闭口不足用药的,佐孟深刻怀疑他就是个行骗的江湖游医,没什么本事的,说的话自然也不足为信的。
毕竟这年代当医生又不用考证又不要学历的,随便开个方子就能开店了。谁知道这老头有几把刷子呢。
像他们县这样的偏僻的地儿,这大夫行医的水平可能还没人青楼的正当呢。
听她质疑自己,林大夫忙辩解,“小儿,你怎可胡言,老夫可是行医数年啊。”
“行医数年就有行医数年的医术吗?”佐孟无情地扫了他一眼,“我看你是光长了年纪没长进技术。”
“哎,你!”老大夫被气的够呛,指了佐孟哆哆嗦嗦地扔了一句“狂言吠语。”
“你们怎么还没走。”裴鳞发现两人没跟着他,折身回来发现他们竟然在当着自家公子的面讨论病情,心中的火更大了。
“出去!”裴鳞出声,冰冷的下达了逐客令。
佐孟尴尬地摸了脑袋,她也是好心不是吗。不过确实没办成什么事。
“等一下。”
少年抬头,清冷的瑞目望向了佐孟,朝着她走了过来。身形瘦削,身上洁白的素色长衣摇曳坠地,行走间荡出了淡雅的竹韵清风。
仿佛能让人随着他的脚步进入了那水墨丹青的意境之中。“你说,他是庸医?”
他长身玉立,高大的身影将佐孟完全笼在了他的光影之下,看他离自己这么近,近得仿佛都能闻到他身上沁染的檀香味了。
佐孟突然感觉自己是好龙的叶公了,不自在地后撤了一步,好让自己没那么紧张。
“嗯。”
看她点头,少年的星目中绽放了点点细碎的光芒,带着些释然的轻松。
他这是在笑?
佐孟不确定自己的所见,揉巴了眼睛以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她本以为少年会生气,却没想到他竟如此神情。
“哼。”林老头甩了袖子,不想再理睬他们。
“那你可会医治?”裴鳞质疑了她,她既然断定这老头是庸医,想必是看出什么了。
亦或者是她懂得些许医术,否则怎会如此断言。
“这”佐孟不敢打包票,给他们想要的答案。
她也是个半吊子,虽说自己现代生活中的家庭是中医世家,这么多年跟着也耳濡目染了许多,不过上大学时自己叛逆选择了其他的专业没有继承家里的衣钵。
眼下也只是停留在窥其表里的入门阶段,处理简单的病症还好。可若是诊断出了严重的病情,那还是劝他们另请高明吧。
算了,来都来了,替人诊下脉也好,正好看看自己的基本功丢了吗。
“我可以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