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好心当驴肝肺。”顾星阑嘟囔着大步跟上去。
他实在不知道小孩需要什么。
貌似只对那张信用卡很感兴趣。
可真问小孩要用钱买什么,可又不会回答。
或许只有时间才能破冰两个人之间、带着陌生而紧张的关系。
“坐车吧?”顾星阑追上小孩。
从这里走回去,他能行却不能让受着伤的小孩也跟他这么干。
这小孩比黎和泰年长两岁,可身高却差不多,都在他的大腿处,半长的头发看着许久没打理过,乱糟糟一片。
抬头看他时,那股营养不良带来孱弱无力的感觉又消失不见了,许牧风的眼睛眯起来,显露着无端的压迫感:“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你这小孩怎么一跟我讲话就这么冲。”顾星阑轻点小孩的额头,颇有种在无奈和生气之间选择了生窝囊气:“你刚刚还怎么答应我来着,出来就听我的话……”
“现在是听不听话的问题吗?你还真把自己当妈了?”
顾星阑被呛得一顿,眉毛拧起来。
这句话刚刚才听到过,黎泰贺在医院的休息区也这么嘲讽他。
“你刚刚在医院看了多少?”顾星阑脸上严肃起来,蹲在许牧风面前和他平视。
目光里沉稳而深邃,犹如寒星,透着一股不容冒犯的庄重感,让人在望向那目光的瞬间,就会不自觉地端正自己的言行。
可许牧风直面这双眼睛,非但不退缩,反而加以造次:“看到什么?看你吵架?还是看你和那个叔叔嘴碰觜?”
“唰”地一下,顾星阑的脸瞬间发热,心里反驳道:“没有觜碰觜!”可双唇微颤,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是害羞、不是难以启口,是他作为一个年长者却没有在小辈面前带好榜样的难堪。
“你反驳什么?”许牧风挠挠头,貌似对亲嘴没有概念:“你能和他……不是更好吗?”
那个男人表现出来的儒雅随和是一张面具,而面具之下他看不出来,却能知道那不是他该惹的人。
如果有这样的人撑腰,谁还敢欺负他?
许牧风不解地看着顾星阑。
“嘴碰嘴这种事情是亲密关系的人才能做的事情……我会给你普及相关的知识。”顾星阑叹了口气:“但现在不是时候,先回去吧。”
手机早在给某人打电话告知退院时就已经电量告罄。
打不了车。
附近除了沙沙的风声之外,安静得过分,是适合休养的地方,医院建在建在附近有利有弊。
弊处就是打车困难。
两个人走了一段距离,到马路边才看到一辆亮着taxi的灯牌。
黄色的车身在路灯下显得有些斑驳,和市中心能晃瞎人的荧黄车不一样,带着历史的旧感。
司机带着墨镜,也不问他们打不打车,直接停到他们跟前,笃定了他们会上。
顾星阑犹豫了一下便拉开车门。
“哇,这味道香香的。”许牧风小声嘀咕着。
顾星阑下意识吸了吸鼻子,一股烟味,忍不住咳了几声。
他吸不惯烟也不习惯烟味,可这小孩却说这好闻。
“很熟悉,但不知道在哪里闻过。”许牧风稳稳跳进车里。
里面没有令人头晕的皮革味,也没有空调机吹出来的臭味。
而最浓的香烟味也不刺鼻,是女士型爆珠香烟会出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