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镇!”
李池怒喝一声,双手捏诀,身上灵力疯狂涌动,全力催动逆转大阵。
想借地势镇压榆木妖,但榆木妖本就扎根于大地,地势对它而言根本没有用,反而还会被它借助地势冲破镇压。
轰的一声巨响,逆转大阵与摄魂阵血液妖符轰然崩塌,符文链条寸寸崩裂,李池如受重创,口中喷出鲜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榆木妖挣脱束缚,仰天长啸,磅礴的妖气遮天蔽日,整个天地都变得一片昏暗。
仙血让帝凝霜与帝凝雪那样的强者险些遭劫,李池猜测仙血与他融合,如果用来画真火符箓,木生火,火生土,应该可以将榆木妖焚烧,来不及验证自己的猜想,他就用手指沾着吐出来的鲜血,在地上画出真火符篆。
“以我之血,焚尽诸天,真火符篆,启!”
李池低喝一声,双手捏诀,地上真火符篆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道火焰向着榆木妖烧去。
榆木妖面露惊恐,她感受到那火焰的威力,若是被烧中,恐怕会形神俱灭。
她疯狂挥舞树枝,试图将那火焰扑灭,但那火焰仿佛拥有生命一般,任凭它如何挥舞,都无法将其扑灭。
“忘渊,我的夫君,今生我们注定有缘无分吗?临拆十座庙,不悔一桩婚,百年的付出终究只是一场梦,苍天无眼啊!”
烈火遇树木,火势愈发凶猛,榆木妖发出凄厉的惨叫,树身被火焰焚烧,照亮漆黑的夜。
姬冷清杀死最后一个敌人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血水将地面染红,汇聚成溪,又被雨水冲刷进泥土中。
李池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真火符篆是他以血为引,而他的血早不是普通的血了,这是融合仙血的血液,榆木妖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火势渐小,一根榆木树枝冲向禅房,化为一个身穿青衣的女子,这是她原本的模样,也就是李池他们见到的那位小尼姑,此刻她面色苍白,身躯虚浮,跌跌撞撞走向床上的白衣和尚。
她伸出雪白如玉的手掌,轻柔的抚摸着白衣和尚那白净脸庞。
离开梧桐山快五百年了吧,榆木妖不太记得了,那时她还是个刚化形的小女孩,总喜欢往山下跑,去看人间的热闹。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更何况是化形的榆木树灵她遇到了心怀不轨的修士,差一点丢了性命,是白衣和尚救了她,将她带回苦寂寺种在禅房前的院子里。
小和尚便日日挑水,悉心灌溉,方丈骂他,他也不以为意,只是笑。
后来,他入了佛门,号忘渊。
在他悉心照顾下,小榆木恢复伤势,终于能再次化为人形,她学着人间女子那般,为他沏上一壶茶,他却总是笑着告诉她:“茶中有苦,心中有念,何必借茶清修。”
她不懂,只是颔首低眉,如人间那些新妇,然后又去山下为他买来好酒好肉。
他笑着摇头说道:“酒是穿肠毒,色是刮骨刀,小榆木,你何必害我破戒。”
二十年过去,方丈坐化,忘渊继承衣钵,成为苦寂寺的新方丈。
那一夜,山下村里的人正在放灯,她坐在树上,看着他从山下归来,一袭白衣被笼在星光里,她就这样看着他,心如鹿撞。
小榆木跳下树,喊住他,大着胆子说道:“和尚,我要嫁给你!”
忘渊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双手合十,微微低头:“小榆木,你已是修行数百年的树灵,为何要学那人间女子耽于情爱,误了修行。”
她不管,就是要嫁给他。
她问他为什么。
他说:“我答应过师傅,此生不娶妻,不生子,不贪俗世欢愉,不恋红尘富贵,只求修行得道,普渡众生。”
她不管,她就是要嫁给他。
那一夜,她将他囚在房里,以红纱为帐,以秀发为绳,以唇舌为剑,以四肢为锁,逼他就范。
后来,他终于破了色戒,与她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忘渊曾在师傅面前发下宏愿,此生不娶妻,不生子,若有违背,便不得正果,果然莫名其妙的死了。
她抱着他渐渐冰冷的身体,心如刀绞,悔不当初。
为什么她要逼他破戒?为什么她一定要做他的妻子?
“我历经多少风霜,你才能够回到我的身边,明明是一场空在梦里浮沉,不敢问当年是假是真,悠悠我心无处寻觅,经过多少年只有我还在窗前,冷冷的黑夜在我身边,没有一盏灯,没有一个等待的人,只有夜色依旧如从前………”
榆木妖回忆往昔,泪如雨下,虚弱的倾述心中思念。
“忘渊,小榆木要死了,若有来生,我不再求与你相守,只求你能长命百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若有来生,忘渊,不要让我再遇见你了。”
烈火焚尽一切,榆木妖在火光中化为虚无,最后只留下一根焦黑的树枝。